奶奶少言寡语,家里大事小情从不参言,只是在晚上睡觉前,总是念叨粮仓板门关了没有,园门屋门插好没有,天天如此,直到我们厌烦才停下来
正因为她少言寡语,我从来没有听过她讲古,关于“九头鸟”“窦娥冤”之类故事都是从邻居小脚老太那里听来的,邻居老太每次来串门儿,我都缠着她讲,奶奶在一边一声不吭地听着,不象我不停地追问,也不象我跟着唏嘘慨叹,她总是一个表情,看不到奶奶大喜大悲,她身体没有一点毛病
在母亲跟父亲聊天中,母亲说奶奶“发呆”,父亲反驳说,她原来是精明强干的女人,经历太多了
奶奶都经历了什么,我不清楚,她跟别的老太不一样我感觉到了
村里经常来踩高跷唱戏的,奶奶知道了就蹒跚着脚步,一路小跑地颠儿去,挤不上去,就靠着谁家的大墙听戏,回来的时候也不评价
有时候,随便到谁家里串门儿,坐在人家的火炕边,听人家唠嗑,听一会就离开了,也不道别,不管跟人家是否熟悉,村里人都知道奶奶这个习惯,对她都很亲热
很久很久此后,容华谢去,江山永寂
一位后影熟习的坐在一棵已近晚年的榴莲果树下,静静的见证这场在江南里的烟雨如画
这是一个前去库尔喀拉的路程,翻开邮包,你将伴随一本手稿,走进苍莽沙漠大漠,走进当代人的芳华
我最初置身的世界是岷山里的一个小村子
依山傍水,竹林掩映
山是小山,是主峰分离出的一支,并早已沉降,长满青冈树、柏树和一种叫黄荆子的灌木
水是涪江,绕山而过,夏秋泛滥,冬春枯落
急流、险滩、漩涡比比皆是
石墙,篱笆,竹林,春芽,樱桃,构成了我对世界原始的记忆
尤其樱桃,花是这个村子的村花,果是这个村子的村果,树是这个村子的村树
涪江冲积而成的肥沃的田地是上天给予这个村子的馈赠,而涪江一次次泛滥冲刷出的沙金则是这个村子意外的福分
有很多年,大约在我八九岁之前,这个村子是我唯一的、也是全部的世界
驴子和河滩,桑葚和锁眉草是我的世界的唯一的诗意
你住在我心里,所以到处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