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是一座让人怀旧的小城,它所包罗的琉璃河、永济桥、娇小的城门、与民宅连在一起的城垛、文庙里被时光雕琢千百年的唐柏以及那些隐藏在弯曲、狭窄的小巷里的深宅大院,体现的是旧,但那是经典的旧、玲珑的旧,它们旧得让一个路人禁不住去怜惜,去探问,而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许多河西人来说,走出了这个小地方,无论飘零到何方,仍无法忘记在籍贯一栏里填上“云南省河西县人”,尽管河西这个县制已经不复存在,但旧城还在,遗民还在
我知道她想娘,一直都知道
我娘很迷信,信神,信佛,信今生和来世
家里有香炉,供着天地牌位,而且非常热衷于赶庙会,头一天就去,和一大帮老头老太烧香拜佛,十分虔诚地喃喃自语,把一家人的名字都提出来求神佛保佑个平安、吉利
最后是一个固定不变的愿望:“观音菩萨保佑我娘早早托生到富贵人家,有吃有穿,再不饿死
”
酒酣胸胆尚揭幕,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望月,西北望,射天狼
■杨献平 每天都在变坏
我这样说的时候,有东西在心脏部位猛然砸了一下
那一年的某个黄昏,我一个人,走了30公里的路,到处都是黑暗,恐怖的声音,摸到一个庙里——事实上,神仙的殿堂有时候比旷野的幽灵和猛兽更为可怕,我逃出来了,复又进入黑夜的旷野
路过一大片坟茔,跌跌撞撞,在几座不知名的坟头绊倒,几乎魂飞魄散
回到家里,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早上,还没有起床,就听到人说,刘英年死了
但是随后,仿佛一夜之间,动荡的人群聚集在一起,踩着凌乱的脚步,冲进来,无意间打破了旧城区的原始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