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站在小城北面山上,看城外这条河,它由西北而南而东,呈三面环绕状,把个小城包围成一个封闭的裹肚——难怪古人喜欢在此凭天险而设关隘建戍镇,便有了如今这河边的小城
这山水包围的裹肚,既御外入,又闭己出
江源山区便形成了自耕自给的小农社会和“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的封闭意识
再远眺这条河,如今的河水已不再奔腾咆哮,如一条半死半活的懒蛇,缓缓喘息而行
两岸光秃秃的山梁下,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村庄和集镇,躺着许多制造着现代工业文明同时又制造着废气废水的大小工厂,且每一处都正冒出浓浓的“人间烟火”
这些废气废水,和着机器的轰鸣,飘荡在山水之间,正肆无忌惮地侵蚀着江源大山深处仅存不多的大自然的遗迹
母亲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父亲进城,她说:"家里又不是没有得吃的,楼上的谷子还在被虫子们蚕食,柜里的大米还在加速变味,三间大瓦房还嫌不够宽吗?再说你去打工什么的,你就不怕村子里有人笑话你?孩子们在外面工作好歹也要保住面子啊,不昌盛一个总也有昌盛的呢
"母亲很激动,也很气愤,这几十年来,她第一次对父亲发这么大的火
但她也明白,父亲决定的事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于是骂之后还得帮着父亲准备收拾东西,父亲十三岁月学做活到现在,农龄都已五十年了,他还是那股子劲,自己说要做的事谁也挡不了的
班车从家下面的山脚经过,大概是早晨七点钟,而从家里起脚到车路得走一个钟头
鸡叫头遍,母亲就摸手摸脚地起床,他把橱房门弄得很响,似呼昨天的气还没有全销,她摸到惯常装火柴的地方,用手一摸,却是父亲粗糙的大手在等着她,这些年他们带大儿子又带大孙子,再也没有时间好好聚到一张床上,所有的精力都被多灾多难的农业和好事多磨的儿女们透支掉,他们虽然夫妻一场,却也无缘在一起说知心白话,享受天伦之乐了
父亲这一举动,明显带有一种亲近的欲望,但都被母亲自加夸大的咳嗽声制止住了
母亲关心的是父亲要上路会不会在路上挨饿,到城里找不找得工作,还有父亲走后家里渐渐多起来的农活
母亲烧起了火,火苗添食着铁锅下面的锅影,把油的温度提得很高,这时母亲对父亲态度的温度还是很低,象越烧越冷的箐水
父亲默默地守着那塘火沉思,他挂记着地里渴水的麦苗,也挂记着就要分娩的母羊,当然,他也挂记着母亲,母亲在一声雨中跌伤了腰,再也伸不直腰,这一跌就把母亲一生劳作的姿式定格在大地上
吃完早餐,父亲起步时,母亲说要送一段路,她跟着父亲走着,把父亲当他了她的孩子一样,这样说一说,那样讲一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什么,挣了钱不能乱花,还在父亲脸上捏了一把,正告父亲城里的女妖可是很多啊,得注意自己已经是爷爷的身份
琳痛快以这个为托辞请了一周假,去了一趟深圳,我领会何处有她最佳的一个网友哥哥
送她去飞机场的路上,装得再洒脱,琳仍旧没止住泪水,看得出这次真的不象前几次情势一律,挥挥手就和过往的十足分别了,究竟那是一个格外特出的男子
流着泪水远走的琳我见犹怜
金华与宁波方言完全不同,我讲的金华话他们不懂,他们讲的宁波话我听不懂
语言不通,思想如何交流?附近的人们都像动物园看猴子一样来看我,也有传说衍源钱庄来了个外国人
开始学宁波话学得不像往往闹笑话
我没有办法,只好用“笔谈”,他们对我也用“笔谈”,就这样学了三个多月,总算过了语言关,我也像个宁波人了
焜黄华叶衰
”人还未及流连芳色,繁华便已落尽,此时秋光再好,也永远不能填补内心的那份空白与惆怅了
接踵而至的琐事,一天一天的烦扰,于纷忙中,薄了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