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初秋□ 王富中 稻田里的米粒已经完全地暴露了,一颤颤的翻着肚皮打探着外面的这个世界
风吹过去,留下来一串串的香
树上的鸟一点点的挪动着脚,每一点距离其实都是一个崭新的位置,每一个崭新的位置下面都是不同的,笑着的桂花,蠕动的蚂蚁,蓬着脸砰的一声把手里的肥皂泡泡吹破的孩童在瞬间露出的洁白的牙齿
鸟飞起来了,双胞胎兄妹一前一后的追赶着,红嘟嘟的脸,漂亮的花衣服,手里还握着纸蜻蜓
青草开始在青翠的碧绿中泛着丝丝的淡黄,而且坚韧起来了,粗壮起来了,根茎壮大,缠上手指使力气拉伸,手指上就是淤痕,再也找不到春天里的香滑夏天里的细脆了
初秋里,一切都在嫣然的变化着,一不小心,我们就感觉不到它们曾经经历过的某些过程,即使是再怎么注意,都还是会有错过的时候,但不要遗憾,这是它们也是我们都得经历的
泡上一杯茉莉花茶,静静的坐在初秋的太阳的阴影下,树在头顶上摩挲,茉莉花的香气弥漫整个空间,面前的桌台上放着一个收音机,正在静静的收录着地方的音乐台
其实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是的,你在初秋的太阳下学着爷爷奶奶们享受着初秋带给你的宁静
可是,好景不长,你的眼睛还没闭上多长时间,头顶上飞过去的鸟就把你惊动,你灌了一大口的茉莉花茶,就追了出去,双胞胎妹妹跟在你的身后,初秋的太阳下,你们把太阳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的
那只猫,就是你们把它叫住黑儿的那只大肥猫,正躺在树丫上闭着眼睛打盹
夏天的炎热消失,冬天的寒冷还老远老远的,猫,人,都像春天里一样懒洋洋的躺在初秋里,只有你和双胞胎妹妹,还在追赶那即将要南迁的鸟
手里是爷爷织的纸蜻蜓,身上是奶奶缝的花衣服
跑了一段距离,鸟好象故意在和你们玩耍,飞一段距离就停下来等你们,你们在初秋的寂静里脸色红润了起来
幼儿园的阿姨在黑板上轻轻的写着:大雁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入字
你走神了,想起那天看到的大雁来,怎么看都不是一字也不是人字啊?那时候你正站在楼顶上吹肥皂泡泡,太阳在西山上斜斜的照过来,穿过你的屁股和花衣服,轻灵灵的映在那些飞舞着的泡泡上,泡泡美丽起来了,五彩斑斓
就是这时候你看见那些大雁的,可是它们在那么凌乱的在天空里飞着,和书上讲的完全不一样,你忘记了吹泡泡,双胞胎妹妹在下面叫你,你没听见,先前的那些泡泡全都在空中爆破了,一朵朵的泡泡花在最后的太阳里在妹妹的眼睛里闪烁着
而你,还在思考着大雁的凌乱
下楼去,你去问爷爷,爷爷那时候正在收听新闻联播,他微微的眯着眼睛,前面的桌台上正是你偷偷的喝过很多次的茉莉花茶
妹妹赶过来了,她抢走了你手上的装肥皂泡泡的盒子,跑上楼去,你很快就被那些美丽的泡泡吸引了过去
太阳沉到山的下面去了,只有东边的山顶山还飘着金黄的阳光
妹妹在楼上开心的笑着,泡泡一朵一朵的飘下来,在没有阳光的照射下又呈现出一些新的色彩
你们的书是在一个下午掉在了彭溪河里的
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初秋的麻柳树叶子已经开始打卷,一串串的像是妹妹头上的麻花辫子,彭溪河的流水清荡荡的向前
最开始吸引你们注意的是那些螃蟹,初秋的螃蟹长得肥肥的在彭溪河的沙滩上缓慢的爬行
书包里的书本就是你去抓螃蟹的时候掉进水里去的
你和双胞胎妹妹都慌张了
抓起来后,找到光滑的大石板,还要阳光照射得到的地方,你们把书铺好,然后再找个地方坐下来等阳光把书晒干
初秋的阳光不怎么火辣,你们先是焦急的等待,后来便找了个地方睡了下来,河滩上的水草青青的刷过你们的脸,脖子,整个身体
你们聊起幼儿园阿姨送给你们吃的棉花糖,还有邻居小黑子家后院里那诱人的红石榴,你给双胞胎妹妹说下决心要去偷很多来给她吃,你甚至下定决心要在今天夜里动手,等小黑子家里人都睡过去的时候,你爬上树去摘很多很多的红石榴下来,你和妹妹怎么吃都吃不完
太阳西沉下去了,彭溪河里的水潺潺的静静的一点未变的流淌着,而你们的书还是未干
你们胆战心惊的回到家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没问你们,家里的桌子上那些诱人的大红石榴让你们内心深处开出甜蜜的花朵来
雨是在夜深才下下来的
你们不知道,那丝丝的寒意从窗子外面浸了进来
第二天早晨起来,雨还是细细的长长的飘下来
初秋的雨就是这样,没有丝毫的狂暴也没有丝毫的羞涩,初秋的雨淡淡的静静的,在这样的雨下,即使是再不顺心的事情都平淡了下来,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轻微的雨声,沙沙的亲吻着细腻的心
先是雾从山的那一边爬了上来,慢慢的移了过来,安静的飘了过来,先是一只可爱的花猫,就是黑儿的形状,渐渐的变成了一条狗,后来,是一个老人,和爷爷脸上一样布满了皱纹,慢慢的微笑,慢慢的变化,最后,你在那里看见了双胞胎妹妹,她的花衣服上挂了一只漂亮的纸蜻蜓,纸蜻蜓飞舞起来了,翅膀吹动着妹妹眉头上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像极了这安静的雨丝
很快,一切都被雾给遮挡住了
双胞胎妹妹在一个早晨清脆的哭泣起来,打破了初秋早晨的宁静
她在梦里被那只可爱的肥猫黑儿抢走了她手中正准备要吃的炸鱼片,鱼是妹妹和爷爷一起从彭溪河里钓起来的,那是她第一次的收获,真是珍惜
鱼炸成片后黑猫冲上去抢着下了肚,她在梦里悲伤的哭泣
醒过来之后,黑儿还躺在墙角里呼呼的懒睡,它总是这样,老是睡不醒的样子,很少抓到老鼠,妹妹甚至还怕它被老鼠给伤着了,于是,长得这样的胖,你总是怪这是妹妹宠它的结果,你们还为此吵过几架
现在,妹妹的炸鱼片给黑儿抢了,你的高兴劲自然不用提了
这个初秋的早晨,你感觉院子里的桂花比以前的每一个早晨都清香,飞过去的鸟虽然越来越少了但都是越来越漂亮的,还有那写露珠,都张着笑脸和你亲热的打着招呼
你听见早晨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的令人沉醉的气流爆破的声音,啪,砰,噗,你沉浸在里面,这是你难得安静的时刻
太阳上来了,你和双胞胎妹妹背着书包去见幼儿园里的阿姨和伙伴,他们的脸都红艳艳的
桂花香淡下去的时候,秋就滑向了深处
于是,霉雨一样的梅雨一年四季好象都在下着,你个双胞胎妹妹十分的厌烦,想把桂花的香用力的拖住,可怎么拖也拖不住
秋深了
于2005.9.6下午
一旦三爷庭院里鼎沸的人声越过两座院墙叩响我家的窗门,我就知道是二大伯从城里回来了
没人告诉我为什么没有大大伯而只有二大伯,我猜测这里面隐藏着一个伤感的故事,像我的童年夭折的亲姑姑一样的不能触碰的故事,在三爷三奶的生命里隐隐作痛
凯尔泰斯·伊姆莱,这个陌生的匈牙利作家的身世和作品,应该好好为我们的作家上一课
凯尔泰斯“以自己极具个性的文学创作,不但揭示了人类恐怖的堕落与沉沦,而且通过文学作品,以一个脆弱易伤的个体与历史进程中的野蛮暴政相抗争”
我们的作家在想什么?在写什么?又是怎样在想、怎样在写?我们的作家似乎总是在丧失记忆,或者说,我们的作家的记忆总是在被覆盖,因为他们总是在没完没了地写当下看见的、最多是新近记忆的东西,他们似乎已经习惯忘却和忽略那些遥远的、痛楚的、富有价值的记忆
但是碰巧是这样的你,我仍然无可救药地爱着它,即使你对我不那么热情,对我也是如此冷漠,与我保持距离,但我仍然想尝试靠近你,希望有一天,我能走进你的世界
流过那段艰难的功夫,方知吃不饱,穿不暖是如何设置的,也领会灾害真是一所名牌大学,从何处结业的人,该当都是强人
起早摸黑,劳作第三百货六十五天,截止仍旧一无所有,老鼠城市深夜打斗的,那是一种如何样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