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好像永远都在忙
他在某个地方坐着的时间通常不超过三分钟,然后他会很抱歉地跟你说:哎呀,我还要走个那哪里,有个要紧的事
然后就骑上摩托车走了
在屋里,他走路也是微俯着点身子,又有点侧,像是要从人中间快快地挤过去,步子也迈得大
稍微了解中国文化的人都知道,那状元是如何产生的
自从科举制度产生以来,这状元向来都是皇帝亲自钦点的
一般也要经过殿试,有些时候,殿试还是皇帝亲自主持的
或者说,皇帝自己是主考官
那时你跟秋天的关系是鱼水之交啊
你在秋天的原野上奔跑,你举着手里的东西,呼喊着,歌唱着,风把你的声音捎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也许有一个尚未长大的姑娘听到了你的喊声,闻到了你的汗味,于是她在心里默默勾勒远方那个男孩的轮廓
你渐渐地长大,你的呼喊声变得沙哑起来,你身上的汗味儿变得浓烈起来,而远方的那个女孩,她也已经成熟,就象王洛宾歌唱过的红苹果,等待着某一只快手前去采摘
你也想象过她的模样,可是你不知道她身在何方,你手长莫及
你只是相信,冥冥之中存在着这么一个女人,她听到过你的声音
可是你们今生注定不会相见,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风把你的声音到底邮寄到了哪里
下半月的清晨,月亮依然挂在天空,只是它往往西移到了马鞍山的背后,再迟一点,就到了鹰嘴岩顶上
太阳出来了,月亮还挂在天空
父亲的身影出现在晨晖中的时候,他至少已经铲完了一根田坎
而他一到田边,则是先看一看秧田里水的深浅,伸出指头试一试水温,抬头向天空了望一阵子,然后将盖秧苗的塑料篷的两头敞开
父亲铲田坎用的那柄锄,年龄比他还大,锄把光滑闪亮,比用丝绸打磨过的竹器还要细腻
祖父说锄柄是枇杷树的,是他亲手从石千担下边的悬崖上砍回来的
锄磨损成月牙形了,再才拿到铁匠铺去背一下,继续使用
一般来说,祖父去背锄头只在一固定的地方进行,后来就是父亲去
我记得有一次和他一同去,父亲回来的时候对我说,他不想让我从他手里再接过那柄锄头,我当时认为父亲既然宝贝那柄锄,当然不愿交给我和姐姐使用
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回家,一天便挖断一柄锄,震断一柄斧子和一把柴刀,母亲将我狠狠地骂了一顿,父亲却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那柄锄我只使用过几次,轻巧而锋利,不用使重力便能铲断指拇粗的树根
当然,田坎上只有草根,鲜有树根
父亲铲田坎的时候,很少伸直腰,他一次次将锄抬起,向前伸出,再斜向后用力拉动
他有时左手上前,有时右手上前,这样换手,就降低了疲劳,延长了劳动时间
其实我知我并非执意要回到小城,即便哪一天真的回了小城我也会恋念眼前这片热土的,因为她已注定在我的心中烙下了另一种割舍不了的诱惑
其实我久久向往热切等待的只是为了解我心头之结
如今一切都释然了,我轻松了许多、幸福了许多
也许每个人都会是这样,苦苦为之奋斗的艰辛与磨难、尴尬与无奈,总有一天会在自己不经意间便冰释如解,自幸也罢,自嘲也罢,反正生活总会美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