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林已遥远,像不可追溯的豆蔻年华
老舍教师爱喝茶,喝得很勤,并且很酽
他曾报告我,到莫斯科去开会,堆栈里倒是为他特备了一只汤壶
然而他沏了茶,刚喝了几口,一转瞬,效劳员就给倒了
她们不领会,华夏人是一天到晚喝茶的!
可是--当我即将结束我的这次冥想的时候,我突然地又想,我是把这一场雪想成了人们对人们的怀想,如果不是呢?如果竟是谁的温柔的一阵悲哀呢?
考试结束的铃“当”的一声,像把锋利的刀把我这些天来难得的平静劈成一个尽头
我突然对考试有了一种新的体验,考试能让人集中所有的注意力而忘了周遭的一切,让我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以前
在以前,严格说来是两三个月前,我还是那样地苍白,那样地茫然,又是那样地自在,像孩童,像原始人,不曾涉足那个让草疯长的旷野,不知道生命里竟还有一些没有读过的内涵丰富的章节,刻骨铭心的章节
而现在我是这些个章节里全职角色扮演者,台词丰富,行为乖张,无法挣脱这草的捆缚……当写完最后一个字,站起来,拖着很轻的步子飘出考场,现实才又重新回到眼前来,这次是所有的现实,纯净的现实
刚才,昨天,前天,以及前不久,我在夹缝中看书,花着比我作为一个无邪的学生时多几倍的力气,去记住某个无关紧要的概念,这些概念软得没有骨头,轻易让一片疯长的草时不时挤进来
现在,试考完了,在这个失却我最近很大的压力的时候,这片草,铺天盖地,长得遮住眼前的所有了
到家,坐下,站起来,坐下,打开电视,关上电视,像在找自己的魂
空气停止流动,吸不进来,呼不出去,心里头一样地空,一样地是草疯长的声音
我就在这个时候,想起郊外的那个鱼塘,想起那些鱼,想起禾麦草,想起镰刀,想起草框,想起三四只掉光了毛的巴儿狗,想起站在鱼塘边上,可以看得见南方隐隐的青山,以及山顶上的白云,这是个大得足够放飞我的草的空间
这是一种蛊一样的召唤,我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站在那儿了
以前我去过鱼塘边,那是一种肤浅的记忆,仅仅为了愉快的心情,仅仅为了单纯的蓝天和白云,仅仅为了吞到几口带着清香的空气
而现在我想起鱼塘时,我想起了那儿有我的草,那草向着一个方向生长,那个方向的尽头有着一个人,常常被人们叫做整个世界的那种
去鱼塘边,像是为堤坝内的洪水找到了一个缺口,打开这个缺口,洪水就能奔涌而下,畅快地冲毁一切
我是这么需要一个这样的空间!
每种此刻城市变成往日,每种往日都曾是此刻,那自我的芳华可曾留住了昔日立下的实行理想,此刻的道路能否是稳走在理想成真,而你可仍会蓄意可谈地步,大概多情可抒这实际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