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走我的路,我和一同来的朋友说我过去的事,说我三十多年前下放农村时曾经有过的一条小狗,说那条陪伴着我度过了一段难忘岁月的狗,说那条因我的离去郁闷而死的老狗
说到伤情处,难免鼻子发酸
这时,我突然站住了,在我的身后,仍然是你这条京巴小狗
你那么执着,那么专情,似乎认定了我是你终身依靠的情人,认定我能拥你入怀,然后把我的爱怜,把我的愁绪,连同蛋糕和火腿肠一同送到你的面前
朋友说,带上它吧,它同你有缘,要不然我们俩,为什么它总是跟定你呢
我蹲下来,在你的面前蹲下来,我闻到你身上那股毛烘烘的狗腥气,甚至看到你眼里汪着的那一泡哀怜的泪水
我伸出手在你的头上摸了摸,你得意了,再次摇了摇尾巴,趁机往我的怀里扑来,似乎等待着我的搂抱
我伸出的手还是缩回来了,你是一条狗,一条很可爱的京巴小狗,但你是人家的狗,我不能要你,你只是一时迷了路,或者是你的主人一时得罪了你,你想不开,于是便移情别恋,你终归不是我的小狗,我不能要这从路上拾来的恋情
我要了你,说不定还会落下一个偷盗的恶名
于是我决定摆脱你,我加快步伐,开始像年青时跑越野赛一样奔路起来
我跑得快,你似乎跟不上了,而恰恰在过一条马路时来了一串出租车,这一串出租车把我俩隔开了
我躲在马路这边的大树后面坏坏地看着你,你站在马路那边的行道树旁焦急地寻找着我,可惜你不是一条用于破案的警犬,否则你会凭着气味找到我藏匿的方向,但是你只是一条逗人开心的京巴狗,你除了能逗人开心外别无他能,所以你只能站在那里朝四处巴巴地张望着
年落难,边学习边改造,61年期满
被发配到沧州,再由沧州发落到最为偏远的一座县城,再从县城分发到县界边缘处一所中学
任教两个班的语文课,外加一门历史课
每周要备出14节课,上好14节课,看好14节课的作业
另有大作文小作文各一次,外加周记一篇
所有作业你要逐字逐句地看,要一篇篇地看,一本本地看,其要求是:全批全改,精批细改
何谓精细:划出错字,标出白字,指明病句,找出病症,写上眉批,做好总评
其任务之重,其劳动量之大,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也是常人难以接受的
甭说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周五,就是到了周六周日,照样要熬到深更半夜!要熬夜就得有光明
光明之源不是来自电灯,而是来自油灯
油灯又称泡子灯,上边是泡子,下边是底座,两者均是玻璃制品;连接泡子与底座的是灯口,由黄铜制成
灯芯大小厚薄长短均如扁豆,从底座上吸油,在灯口处露头并被点燃,于泡子中光明
在油灯下默默耕耘的教师,有的来自高等学府,其素质自不必说,有的来自中师,但是都是中师中的佼佼者,皆有其所长,亦可谓知识者中精英
大家性格有异,志趣不同,任课有别,但都希望在一盏盏油灯下,一展自己的才思学识与风采,做出自己的奉献! 人们十分珍惜自己桌子上面那盏油灯
夜幕降临,要把底座的油斟满并揩擦干净,灯口要除掉燃烧时掉下去
是谁让他来的?任一个慈祥的父亲,都不肯将爱子托付一个生疏人,他是上去照顾他的儿子的
我抱上这儿童来,却不许护庇他的父亲!我心中遽然特殊的抑塞不屈
只注意着谁人胖大的关照,我脸上定不是一种痛快的脸色,而她却伏罪的看我一笑
我四顾这厅中再有很多人,都像不留心似的
我下舱去,晚餐桌上,我终席不曾说一句话!
从坎贝拉再向南行,科库斯可大山便擎起须发尽白的雪峰,耸立天涯
我从北半球的盛夏火鸟普遍飞来,一下子便加入了科库斯可北麓的暗影里
第一口吻才注入胸中,便将我涤得神清气爽,释然流利
怅然,我呼出场北的烽火,香港的尘世
我走下宁静宽大的柳荫大路,白干的犹加利树叶落殆尽,枫树在凉风里摇响眩手段艳红和鲜黄,短促间,我有在美利坚合众国街上独行的发觉,不经意翻起大氅的领子
一只红冠翠羽比较艳丽无伦的考克图大鹦哥,从树上突然飞下来,在人家的草地上略一犹豫,忽又翼翻七色,翩扁飞走
半下昼的冬阳里,气氛在浅浅的暖意中兀自挟带一股醒人的凉爽之感
下昼四点此后,气候很快暗了下来
太阳才一下山,落霞犹金光不决,一股寒冷的凉意早已逡巡在两肘,乘机噬人,躲得慢些,冬夕的冰爪子就会探颈而下,伸向行人的背脊了
哔竟是北纬高地的冬季,来得迟去得早的太阳,好不简单把午时烘到五十几度,夜色一降,就落回冰风透骨的四十度了
华夏陆地上一到冬天,太阳便垂垂目标南边的地平,以是美宅良厦,考究的是朝南
在南半球,冬日却贴着北天冷冷寂寂无声无嗅地回旋,落日没处,竟是西北
到坎贝拉的第一天,茫然站在澳洲国立大书院园的草地上,暮寒中,看落日坠向西北的乱山丛中
那目标,不恰是华夏的陆地,乱山外,不恰是崦嵫的传奇?西北望长安,不幸多数山
多数山
多数海
多数多数的岛
次日清早,我一上班,就被经理叫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