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本篇首先公布于一九二七年一月二十五日北京《莽原》半季刊第二卷第二期
但是房子还是要买的,生活在更大的程度上像一条无形的鞭子,在驱赶着你前进
一起的朋友开导我:你知道那个美国老太太和中国老太太的故事吗?我说知道知道!那就赶紧动手啊?还等什么?你的观念多老旧啊?现在这年头,谁还等钱攒下了才买房子?谁没有贷款呢?
即日从来无事,边际都格外宁静,找不到一丝感触的来由,也没有什么特出的情绪须要透露,没有一首能感动此间的歌
我就像一个等山等海的男孩,等候着寰球的广袤来敲击我精神的软弱
我在软弱时更易触景生情,而欣喜的货色却往往一句带过
此刻我老是求悲伤,似乎人生中就该充溢乌云,似乎失望即是呆板笔墨的色素
即使没有这层润饰,写出来的货色即是精细加工的腐质食物,不由口感差,并且毫无养分
而任何一种勾兑过辛酸的句子都不妨被装饰为文籍一律的文艺,以是急于求成的,比方我,就真的很想加晋为及格的失望主义者
木掀是村庄的手臂,将带着草叶的稻谷向空中高高地扬起
木掀是男人的手臂,大如蒲扇的木掀扬起稻谷的瞬间,需要男性的爆发力
谷如流星般扬起,向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流星般落下,而风带走了那些草叶
地上的谷干净了,如沐浴过,粒粒金灿,木掀向上扬起的过程,谷且舞且蹈了一回
谷是阳光的结晶体,谷是泥土的结晶体,谷沉重如泥土,草叶飘飞轻飏,男人的信心随风轻飏,以及男人的汗水
木掀是粗柳木柄,栲木掀铲,沉重的木掀不属于女子,阳刚的木掀不属于女子
力量与美的扬场是村庄的最初喜悦方式,蜇伏与积蓄的喜悦在扬场的过程中最大限度地释放出来
谷的流星方式,草叶的飘动,让村庄在那一刻扬动了起来
村庄的手高高地举起,将一个夏天或秋天沉皮亚诺曲线皮亚诺曲线地抛向了天空
于是,妞妞们就都说孬蛋们真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