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在你什么也不想要的时候,一切如期而来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给你,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一个纤弱的身影,一双忧郁的眼睛,一枝浸染了血色的笔
已经很努力靠近你的暖,却还是总是不经意拿起剑,给你伤痛的记忆
有很多时候,那个字到了嘴边,还是吞了下去,因为不够深刻,我不要它落地,就忍着不说
/> 古籍中埋伏的酒令 (约1650字) 薛林荣 闲时捡读古籍,从中嗅到了酒的芬芳
这种浓郁的香味,不是来自酒水本身,而是来自埋伏着的酒令
酒令,俨然便是饮酒之人的另一重人格
在酒令中,有吃酒之人设立的秩序,反映着吃酒人的声色气息
据说最初设立酒令并不是酒场游戏,而是一个执法官
周灭殷后,以殷人酗酒亡国为鉴,发布了禁止酗酒的命令,即著名的《酒诰》,载于《尚书》
从此,正式宴会上,常常设有令官,以维护、执行周王的诰令
如战国时齐威王问滑稽大王淳于髡能喝多少酒,淳于髡说:“臣饮一斗亦醉,一石亦醉
”威王曰:“先生饮一斗而醉,恶能饮一石哉!其说可得闻乎?”髡曰:“赐酒大王之前,执法在傍,御史在后,髡恐惧俯伏而饮,不过一斗径醉矣
”由此可见,设“酒令”之初,目的在于禁止酗酒
到后来,酒令官的作用便是监督游戏的公正性及执行罚酒任务
如《梁书》卷四十一记载,梁武帝招宴后进二十余人,置酒赋诗,官吏臧盾因为赋诗不成,被“罚酒一斗”,“盾饮尽,颜色不变,言笑自若”
又如《红楼梦》第四十回中鸳鸯吃了一钟酒,笑着说:“酒令大如军令,不论尊卑,唯我是主,违了我的话,是要受罚的
” 《后汉书·贾逵传》说:“逵作酒令,学者宗之
”
在望江公园找女诗人薛涛
不在
在的只是塑像、碑刻和伪坟
竹林,树木,小径,居然也会迷失
薛涛在成都,但不是“非非”,也不是“莽汉”
想去翟永明的“白夜”,但肯定见不到薛涛,不过能见到阿来、麦家、洁尘们
在薛涛的伪坟前站立,辨读文言文,感觉像是在歌厅物色“小姐”,没有朝圣的诚恳,却有调情的心情
“薛涛也是妓
”M取下眼镜说
“艺妓还是身妓?”我问M
M没有作答,消失在了墨汁一样的溪水边的竹丛里
薛涛是唐人,不知道她真否是妓,M说她是妓,一定读过文献
在临府南河的一棵壮年黄果树旁坐下,喝绿茶,吃萨其马,看对岸民居式建筑群和飞奔的车辆,并没有多少身在成都的感觉
成都,我记得她的什么?火车北站的广场,红星路上的作家协会,华西医大附属医院父亲肝区的剧痛,天府广场毛主席的巨幅塑像,春熙路的一次迷失,青年路的那次被骗,玉林小区的“白夜”,光华村与海子的时间差……我不知道薛涛的经历,不知道薛涛的爱情与婚姻,不知道薛涛的诗句
我也不知道成都当今顶红女诗人的经历,我只知道她们的一些诗句
我不知道,单就诗歌,她们跟唐人薛涛会不会是一个流派
好望角是一个川大旁边的一个新区,临近府南河,社区兼商区,具体什么方位我也不清楚
在好望角吃“冒菜”是川大学子的节日
荤素齐全,各式各种,味道自然是地道的麻辣烫
M在望江公园说吃“冒菜”,我还真不知道“冒菜”何为
走在好望角,坐在好望角,见到知识青年们面前的菜,见到菜单,恍然明白,原来“冒菜”就是“麻辣串”
要了两荤两素,吃着,喝着(茶水而非啤酒),打望着,很合M的胃口
一条不算短的街,尽是“冒菜”馆,里面坐满了人,外面也坐满了人,感觉像是在云南吃长街筵
成都是个擅长变化样的地方,玩,吃,写诗
M也跟我变着花样走出去(热得把裤腿卷起来,露出小腿肚),叫了辆的士
组委会的晚宴是全国一样的
人是一个模子铸的,菜是一个模子铸的,获奖者,颁奖者,凉菜,炒菜,评委,特邀嘉宾,烧菜,蒸菜,作协领导,汤,水果,宣传部门领导,祝酒词也是一个模子铸的,客套和酒兴也是一个模子铸的,签名、互赠名片和叙旧也是一个模子铸的
何开四坐我右侧,没有提起筷子就被骚扰,敬酒,签名,被赠名片,恭恭敬敬,小心翼翼
著名作家,刚揭晓的矛盾文学奖评委,《现代评论》主编
我没有自我介绍,没有跟他碰杯,没有要他的名片
桌子上热火朝天,我却始终与他保持着陌生的关系
我的性格,我的选择
夜色铺开,泼墨,成都也铺开、泼墨,细节开始在街道和建筑里加重
月亮上来,欲望上来,带着酒香、女色和烧烤的味道
坐在的士里,从红星路到玉林生活广场,我预感到生活的糜烂
牛放,羊子(唱遍大江南北的《神奇的九寨》的词作者)、罗勇(《四川文学》副主编》)、孙建军、曹蓉(《西部旅游》主编)、冯小涓……一一钻进了巨型天井里的“空瓶子”(酒吧)
木头在空瓶子里,一根根,横七竖八,灯笼在空瓶子里低低挂
肉不再传达动物的气息,而是传达着食物的气味——烧烤的气味
宰割发生在上午,发生在欲望尚未上来的时候,鲜血肯定已经为嗜血者吸食
侍侯我们的酷毕弟弟漂亮妹妹,眼睛里没有恐惧
就这样,他们放纵,我轻度抑郁
孙建军搂着曹蓉的肩,谈着过时的西门庆和番金莲,忘了杯子里还有满满的啤酒
罗勇一表人才,跟疲劳过度的牛放窃窃私语
我坐在罗勇和孙建军之间,望着桌面上的男男女女,发现最寂寞是羊子
木头在我们头顶,夜空在我们头顶,空瓶子在我们头顶,都在枯萎,音乐一直在铺展,非常地适度和微妙,像远方的潮汐摸索着沙滩,摸索着月光
木头绝对不会再发芽,空瓶子也不会再注满,但人人都可以进来,像风一样,像月光一样,像携带着欲望的我们一样,慢慢地喝,慢慢地聊,慢慢地醉,直到呕吐,直到胡言乱语
空瓶子是陶瓷的,是玻璃的,是诗性和商业的
喝过吃过,聊过醉过,或者成就一桩买卖,都得支出
看见有女孩从空瓶子出来,沾着残酒,散发着肉香,在瓶口彷徨,一边打车打电话一边掉眼泪
没有人爱(肯定没有人爱),或者没有人再爱
她在低语,在恳求接纳
不要欲望,只要归宿
成都睁只眼闭只眼,很多的细节渐渐生动,在陌生的街头、酒吧和旅店的床上,在滑落的被子的怪诞的一角
我们的文学还有望吗?在回去的路上,我默想着他们留在空瓶子的中心话题而不能自拔
粉丝,或者fans,洁尘有,翟永明有,慕容雪村有,我们是否也可以有?天府广场,春熙路,磨子桥,红星路……电话响了,有人刚从西藏高原下来,叫去吃火锅
“谁还经受得住折磨?”牛放问车上的人
“他,也只有他!”有人指着巨幅的毛主席塑像回答
女:“肉的吧,肉的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