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表姑谈了一阵家常,知道表姑的两个孩子都已上了学,表姑夫也由民办教师转了正,成了拿工资的正式教师,只是工资太少,且时有拖欠现象
谈起过日子的事时,我无意中说出了甘家的二猛子,表姑看着我显出无奈的一笑,接着,她低下头,一只手在桌沿上来回地移动
她的手依然很洁净,但洁净中透着一种显然的苍老
她粗糙干涩的指节微曲着,指节上的皱纹每一道都很醒目,像凿刻上似的
她的手在桌沿上移动的很慢,且不时中断一下,那样子很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在这之后,她有所收敛,但收敛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故态萌发,依然抽烟,依然赌博,依然在周末喝酒,酒后又哭又笑
有一次他正在寝室发酒疯,不知是谁去报告了班主任,班主任来后,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了她老半天,说许朝晖,我看你要成女流氓了
从二十岁开始到现在,不长的一段生命历程,我至少搬过四次以上的家了
每次搬家就像是一次鸟儿脱毛的过程,总要留下一些,然后在别处又长出一些
在搬家的匆忙中,一些当时看来可有可无的东西被无情地抛弃了,事后又往往后悔不跌
比如一些旧书,一些发黄的照片,还有一些旧的家具
我读师范时的教科书,在多次搬家的过程中,一本也找不到了,找不到我曾经走过那段岁月的任何凭证
毕业时全班同学的一张合影,黑白的,上面留有48张青春的面庞——如今对我来说,就像我的那47位同学各自所走的看不见的47条道路一样模糊,深深地隐藏在岁月的背后
我记得曾放在一本相册里,在安顿下来的闲暇中却再也没有发现它的踪影,它真的丢了,丢失在不知哪一次的粗心和匆忙中
我和妻子的结婚证也丢了
我们没有结婚照,所以妻子一度对它看的很重,以为失去了它我们的婚姻就缺乏了某种合法性,就得不到相应的保障
我对她反复解释,可她仍对我的话将信将疑,仿佛我们随时就会解除婚姻关系
16、你知道,我愿意把你想要的都给你,对吧?...但我不能,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
《恋恋笔记本》
最先红杏出墙的是云秀
记得五月间的一天晚上,新学工在操场上排练节目,活泼的云秀兴致很高,又唱又跳,很是投入,月光下只见她面如皎月,充满激情,薄薄的衣衫在晚风中轻轻飘舞,跃动的身子显得很是饱满
在不经意间,我发现几个女伴在互相又是眨眼又是呶嘴的,眼光投到云秀身上又随即倏地闪开
回家的路上,只听得有人在嘀嘀咕咕:藏不住了,再过几天看她咋办哟!此后不久,只见云秀在大热天里穿了一件大棉袄,脸色腊黄,匆匆地来,匆匆地走,低头不语,与从前相比简直判若俩人
此后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先是组织批评,随后又在全厂大会、车间大会、共青团大会上作检讨,最后以开除团籍、草草结婚收场
据云秀的闺中密友讲,孩子没打掉,不知吃了多少药,从高处往下跳了多少次都不起作用,男方年龄又大了,秀云可怜他,几次被家里打了个半死,但仍抱着一女不从二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信念,宁可跟家里闹翻了也要跟他
三个月后,云秀生了个傻小子,因滥用药物,先天致傻,现孩子快三十岁了还不能自理,全要云秀一把屎一把尿地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