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土路,总是随着地势弯弯折折,坑坑洼洼,行走费力
我自小打从这条路上来回奔波过不计其数,走出来的我,远离了家,但依旧熟悉和对它怀有特殊的感受
如今往回走,三步并两步的到门口,老白狗却不认我,嘶咬得好凶,母亲开门迎时,显得又苍老一些,眼眶深陷,越发瘦得厉害,但精神
她应声笑了笑,用一根长棍厉声吆喝狗躲到一棵老杏树后边,然后赶紧挪凳和倒水,嘱我在院里乘凉,询问后便找了一个电话号码让我通知父亲回来
说都去等了,但她先回来做饭,留下父亲一人还在供销社
我说已经叫你们不消去等的……天又热,我走近路,又直又快……母亲依旧笑笑,没有多少言语,便又做饭去了,只有那老白狗还在树后斜着白眼瞅我
/> 童年的红鲤鱼 小时侯,正赶上物质生活匮乏的时代,家里日子很清苦,而我又是一个挑食的孩子,这可难为坏了母亲
她多么想让我吃得好一点,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母亲真是伤透了脑筋
家里喂了两只母鸡,鸡蛋向来舍不得吃,是专门到集上换油盐的
可是每当我不吃饭,母亲就给我炒鸡蛋
后来,我渐渐地对鸡蛋也不愿吃了
这可愁住了母亲——实在没有什么好吃的了! 现在我回忆起来,都佩服母爱的创造力,因为母亲发现了美食,并且设计出了获得美食的办法
家前有个池塘,里面有鱼
母亲找来一根长木棍,前头用绳子吊上一个筛子,筛子里放上几块玉米饼子,每天放到水里去,过一会儿提起来看看,每次都能收获几条小鱼小虾
看着我美滋滋地吃,母亲又露出了笑容
夏天的一个中午,我兴冲冲地跟着母亲去“打鱼”
来到湾边,母亲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别出声,蹑手蹑脚地来到木棍前,蹲下后双手拿起木棍慢慢抬起,这时我的心几乎跳出胸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慢慢提到水面的筛子里,有一条一尺多长的黑色脊梁骨,通红的尾巴在缓缓地摇摆,一条大鲤鱼!我“啊”地大叫起来,这时筛子全部露出水面,鲤鱼在筛子里很快地扑楞起来,母亲急忙侧身把筛子往岸上扔,可能是太激动的缘故,脚下一滑,她歪在地上,筛子“啪”地一声摔在斜坡上,鲤鱼甩出筛子,在岸上“啪啪”地跳着,每跳一下,就离池塘近一点
我和母亲几乎同时向鲤鱼跑去,我离得远,从高处冲下,母亲是沿着水边跑的,泥土湿滑,又是斜坡,刚跑出一步,却滑进水里
她爬出来,继续向鲤鱼跑,只有一米远了,鲤鱼“啪”地一跳,落到水边,离水面只有一尺了,母亲已冲到,俯身去抓鲤鱼,但她的手还没落下,鲤鱼一下子弹起,“啪”地落进水中,绽开好大一朵水花,黑色的脊梁骨一闪,再也不见踪影
这时,我跑到岸边,我“哇”地哭了出来,跺脚喊道:“鲤鱼!鲤鱼!我要鲤鱼!”母亲呆呆地坐在那里,我又扑在她肩上,哭喊:“我要鲤鱼!”母亲愧疚地说:“都怨妈太心急,娟娟别哭,以后还有大鲤鱼!”但是我不听,坐在岸边,对着碧汪汪的池塘哭个不停,母亲怎么劝也不听
母亲去收拾筛子,我听到“啪”的一声,回头一看,母亲又摔倒了,我这才注意到,她的鞋、裤脚的颜色深了,裤脚还滴着水
我赶紧扶起母亲,帮她整理筛子,放进水里
那天中午,无论母亲怎么劝,我还是不肯回去吃饭,一会儿就催母亲提筛子,但是那条大鲤鱼再也没有出现
以后,我们也没有捉到鲤鱼,只是捉到些小鱼小虾,这成了我童年的遗憾,那条长长的黑脊梁骨和摆动的红尾巴,无数次出现在梦中,让我念念不已
这也成了母亲的遗憾,她总是自责地对我说:要不是我心急,那条红鲤鱼不就捉住了?娟娟要是吃上那条红鲤鱼……都怪我心急,唉! 转眼近二十年过去了,我从当年那个扎羊角辫、任性顽皮的小姑娘,长成了大人
那天休班回到家,我给母亲按摩脊椎,发现她眼角的鱼尾纹更密了,更深了,便用手指按摩起来
母亲笑呵呵地说:“傻丫头,皱纹是按不平的
”又说:“中午你吃什么?待会儿我去买条鲤鱼,红尾巴的,给你炖炖吃
你小时候那次,要不是我心急,你就吃上大鲤鱼了!”我听了,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圈又湿又热
啊,那条红鲤鱼成为母亲一生的憾事! 我轻轻地揉着母亲眼角的鱼尾纹,忽然心里一动,低下头吻了一下,嗅到母亲温暖而熟悉的气息
“傻丫头,干什么?”母亲笑着问
我不答,轻轻地揉着,眼里不觉已经满是泪:童年那条红鲤鱼,其实并没失去,它早已游进了母亲心里;是不是又化作鱼尾纹,游到了母亲眼角?
天际昏暗沉的,寒风固然不大打到脸上也发觉有些疼,微弱的医用口罩挂在脸上,衣着一件黄大氅,两手伸进棉衣的衣袖里往返的踱着步
出入村口的车辆来了,她们赶快从棉袄衣袖里抽动手,表示车辆停下
本村的车辆备案不妨出入,外路的车辆一致遏止风行
我迟疑着:妈妈?不行,她每天忙上忙下的,多劳累;爸爸?不行,他挣钱多累呀;外公外婆,也不行
外公好把,划掉外公后,我内心很不是味道,想起了外公和颜悦色的面貌和哄我安排的格式
外公从纸上消逝了,他离我好远好远
80、心愿随缘,缘遂援心
星若相伴,我亦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