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停止了呼吸,心脏又停止了跳动,在医学上就称之为死亡
从坎贝拉再向南行,科库斯可大山便擎起须发尽白的雪峰,耸立天涯
我从北半球的盛夏火鸟普遍飞来,一下子便加入了科库斯可北麓的暗影里
第一口吻才注入胸中,便将我涤得神清气爽,释然流利
怅然,我呼出场北的烽火,香港的尘世
我走下宁静宽大的柳荫大路,白干的犹加利树叶落殆尽,枫树在凉风里摇响眩手段艳红和鲜黄,短促间,我有在美利坚合众国街上独行的发觉,不经意翻起大氅的领子
一只红冠翠羽比较艳丽无伦的考克图大鹦哥,从树上突然飞下来,在人家的草地上略一犹豫,忽又翼翻七色,翩扁飞走
半下昼的冬阳里,气氛在浅浅的暖意中兀自挟带一股醒人的凉爽之感
下昼四点此后,气候很快暗了下来
太阳才一下山,落霞犹金光不决,一股寒冷的凉意早已逡巡在两肘,乘机噬人,躲得慢些,冬夕的冰爪子就会探颈而下,伸向行人的背脊了
毕竟是北纬高地的冬季,来得迟去得早的太阳,好不简单把午时烘到五十几度,夜色一降,就落回冰风透骨的四十度了
华夏陆地上一到冬天,太阳便垂垂目标南边的地平,以是美宅良厦,考究的是朝南
在南半球,冬日却贴着北天冷冷寂寂无声无嗅地回旋,落日没处,竟是西北
到坎贝拉的第一天,茫然站在澳洲国立大书院园的草地上,暮寒中,看落日坠向西北的乱山丛中
那目标,不恰是华夏的陆地,乱山外,不恰是崦嵫的传奇?西北望长安,不幸多数山
多数山
多数海
多数多数的岛
我是在天安门前认识阿蒲的,那时她正坐在天安门广场的花坛边,膝上放着一本书,背上背着书包,一副学生的样子
吸引我的是那本书,三毛的《万水千山走遍》
她抬起头来看我,我忙说:“对不起,是你的书吸引了我!”她一喜,问:“你也喜欢三毛的书?”我点头
我们从这本书说起,谈了很多,我奇怪自己突然会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孩敞开心扉
也许是受我的感染,她的话也多起来,她告诉我她叫阿蒲,家在河南,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因为没考上大学,又不愿草草找一个工作,便自己出来漂荡,揣着一份三毛式的梦想
桐子是山里人的一种经济来源
夏秋之交,桐子一颗颗挂满枝头,村里人便开始挑着箩筐到山坡上收摘桐子
桐子不是吃食的果子,皮层坚固,掉下来不易摔坏
因此,桐子不像梨子桃子李子,收摘比较容易
只要抓住桐树树枝用力猛摇,满树的桐子就掉落下来
当然也有极少数顽固不化的桐子,仍长在那伸手摘不到的枝丫上,不让人们收获
这也是我们孩子们所能得到的一点馈赠
等大人们收获完桐子,我们就收容般爬上一棵棵桐树,将剩下的桐子摘下来
桐树四周的坡地里,我们也要认真搜寻,找到几个大人未能瞧见的桐子,用篮子装好,喜悠悠地背到供销社收购站换回几角钱揣在口袋里,心里真有些说不出的高兴
手术后的母亲,既怕耽误我们太多的工作,又担心上学的孩子没人照管,劝我们回去
那天深夜,我守护在母亲的床前,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和不住抽搐的面部肌肉,心里十分不好受
当我使浸湿的毛巾为她轻轻地作面部按摩时,忽然发现,她的嘴角里凝结着血痂
原来,在生命如此垂危的时刻,她强忍着剧痛,已经把自己的嘴角、舌尖都咬破了,独自吞咽着病魔带给她的痛苦
我不顾一切地失声劝她:“妈!你别忍了,你疼就喊出来吧!别再忍了!”然而,听到的却是邻床的患者撕裂心肺般的大呼小叫,和不停地支使家人要这要那的抱怨,而母亲悄悄把脸面向墙壁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那位患者的家人,简直就是哀求地说道:“求求你们!别让他再喊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这时,母亲微睁双眼,有气无力地示意我
似乎在说: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