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白雪飘飘的朔方而来,到达如烟似梦的江南烟雨中
江南的水,静静的流动在你蜜意的眼眸里,你多想唱一首歌,寄予你那柔情似水的理想:找一个如水般和缓的女子;江南的天,雾蒙蒙,雨迢迢,阴暗了你的双眼,却遮不住你恰巧盛年的鸿鹄之志
你说,你是寻梦而来,不到晚年不归去
这边是你又一个新的开始,是你第二个家,第二个让你领会春暖花开的场合
爱对方缺陷很难,然而,还能平静想想,每个缺陷背地也藏着一个便宜,就不妨地久天长
以后,我在路上一碰到景晓扬,身边的同学就会先看看我,再瞧瞧她,然后在一旁起哄,大喊大叫
我对景晓扬的厌恶感与日俱增
同学们对她的歧视,让我无法走近她的身边
我不想和她一同成为被别人嘲笑的对象
我心里沉重的压力促使我下决心疏远她
人之终身,多则然而世纪
光阴似箭,如一粟之渺然
模糊间,晨起昏定一日日,却已是斗转星移几万个来往往返
寂静流逝,静静流动,渐行渐远的来处,越来越近的归程,绵亘在暂时的是人生,缭绕在身边的是功夫
/> 黝黑
花白
还有雨,霏霏的细雨,或者是润润的春雨
一个时序之季,竟以悲恸分界
乘着风,能回到从前吗? 黄土里,附着柳絮的背影和繁琐,有一粒沙在升起
它,不回头,不停留,将某一段枯梢看作落点
那里,有一点绿正在探出头来,清清的,淡淡的,风一样孱弱
但是,它绝不会消失,或夭折
沙和绿,都希冀附着,堆积
飞翔,抑或生长,都是一种姿势,一种位置
把痛苦折断,放飞,在干枯里寻找
泥土昭示着潮湿的方向
走进从前的门被干春挡住了,于是,烧纸、祭奠就成了唯一的纪念
田里的农人一掀一掀在翻着,搅着
有风化了的腐殖味农药一样散开,又鸟一样飞走
土壤击打着铁,就像石头敲打着编钟,回响是那么干涩混浊
风,沙哑成了古琴
一张张面孔被人复制,忘却
地上的祭奠,让天堂变得亲近而亲切
春分之后的景色,正在复活
野草向坟墓致敬
新铲的土,死一样簇新
一圈一圈的麻纸灰烬,精灵样满天飞舞
还有一截截黑焦的木棍,残骸惊悚
能带走什么呢?复苏,或者相逢,在死与死交汇的瞬间
哭喊吧,长跪吧,让隔辈亡灵降临,接受世俗的温慰
但是,油菜花已经在吐蕊了,苦苦的香味,让悲恸的心蜇痛
淹没在花海里的坟头及其祭品,竟也有了诱惑的味道
死亡是那么遥远,又是那么触手可及,仿佛刚刚发生一样
也有一些早桃花在温温地吐放,粉红粉红的,招惹着蝶蜂
它们是在探春,还是希求在芬芳之后归于平寂?还有麦苗,以及渐渐泛绿的生长,让枕卧花香的坟墓感受到了一种平民琐碎的温暖和幸福
沥沥春雨之后,野草就不再那么苦烈了
节气的清明已经成为一种民俗,活在春风的抚摸里
苦也好,悲也罢,能够被记住的亡灵,也就有了回归的意味
山岗,因此而变成了上升的岚气,让亲情环绕,覆盖
山脚的河水开始了潺潺之流
鱼的流动和相遇成为可能
卵石下的深绿在蓝蓝地泛起
风起,露出淤泥下成堆的瓦砾
唐朝,或明清的废墟,似从未消失过一样复活了
双重的孤独里,诞生和死亡,青春和衰老,崭新和陈旧,没有分离
活着的人们还要继续忍受重压
清明,就这样孤独地漫游于时间交叉的小径上,活在两个春天里
而亡灵却被改变了称谓,一次又一次地遭受流放
谁都无法摆脱
那里不仅仅是死亡,也不仅仅是鬼魂
鬼魂的血缘
鬼魂的聚会
于沉默的谎言里揭穿,等待,或者返回分娩之处
那也是一种刻骨的疼痛,在弥漫,随着花香四处弥漫,并花粉传播一样寻找附着
旷野中,有风化的雕刻
比如石栏杆,比如墓碑
僵枝一样硬,伸出惨白的骨殖
清明就成了鬼魂
亲人或者鬼魂,它或者你,再一次被复制,诞生
烂漫的花,飞舞的纸片,似乎又被催生和孵化
开裂之声,脆脆的,好像襁褓里的哭喊,“哗哗”溢着
那时千百次哭声里最为相同的一次
山川依旧,一只黑鸟经历了全部的现实
而鱼,却张着嘴,坠入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