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觉有点难过,无端地,从心底慢慢地延伸出来,慢慢地延伸,风轻轻地吹着,偶尔颤动街边树叶上的水滴,一两点的冰凉,砸得你冷不及防
每次这样有点难过的时候,就想一个人慢慢地走,慢慢地走
让昏黄的路灯拖长自己的身影,缓缓地往后移
参加工作后,回家,取代了儿时浅蓝大瓷碗的碎花细瓷中碗,也被妈妈搁置在壁橱里,盛饭的变成了玲珑的描金粉边薄胎小瓷碗,比旧时的茶碗大不了多少,和饭量小的上海人可以有的一拼
记得去上海时,和朋友要了几笼熟麦蒸包,犹腹中空洞,只得到外面买了几个结实丰满实惠筋道的山东馒头,把周围的上海须眉看得目瞪口呆
这个小碗能盛多少?我们姐妹在外工作,鲜少回家吃饭,连二十六的铝锅都换成了恰能盖住煤气灶的不锈钢小耳锅
就着几盘采吃一碗米饭,竟吃得口饱肚圆
无怪乎原来要那么大的碗还吃不饱,可就的菜少,油水也可怜,只能用数量填塞了
十七、陌生人的一个小动作,却让我想起你很久
我爱好我小的功夫,谁人功夫比拟果敢,毫无担心
后来,不知道怎么,我娘的精神就有点恍惚起来了,没人的时候自哭自笑,经常半夜里不睡觉,眼睛睁得亮闪闪的,古怪地“嘿嘿嘿”,我的汗毛一根根全竖起来
我爹就也不睡了,眼睁睁守着她,坐以待旦
白天我娘情形好些,有时糊涂,有时清醒
清醒的时候也做饭也绣花,糊涂劲上来就到处乱串,随地乱躺,身上全是泥,头发上沾满草棍
我爹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拉她回家,她就把我爹抓得鲜血淋漓,有一次甚至抠下一块肉来
千哄万哄哄回来,安顿好,让我看着,我爹就从炕席底下摸出金贵的五毛钱,跑到集上给她买一碗饸饹端回来,要不就用一张老荷叶托几个小水煎包子来
饸饹上飘着油星,包子煎得焦黄油亮,喷香!我娘一口一口吃,我爹就坐一边抽烟,看着她,喉结一下一下动
我娘有个毛病,就是爱剩饭,多好的东西剩下一口就不吃了,我叫我爹:“爹,你吃了吧
”他不肯,让我吃,我也不肯
他就硬逼我娘张开嘴,给她强喂下去
我爹力气大,强壮得象头牛,不过除了这种时候,真没见他对我娘用过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