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我不需要多么完美的爱情,我只需要有一个人永远不会放弃我
不管什么天长地久,只要能真心相爱,一分钟也是好的
/> 近来才发现自己挺怀旧的
每每遇到不顺心,就忍不住回想业已远去的无忧的童年
我对于儿时的记忆,多以那月光遍洒的村庄为背景
如今的月亮,在我的主观感受里,就如同一颗老去的珠子,失去了其应有的光泽
而儿时的她却显得格外的清亮皎洁,总是那么脉脉地俯看着孩子们欢快的追打嬉闹,一边不住地播洒她那无尽的光辉
夏秋时节,夜幕四合
杏黄色的月亮在天边努力地爬行着,企图攀登树梢,有着孩童样的神情
胡乱扒完晚饭的孩子们把碗筷随手一丢,说一声“妈,我出去了”一溜烟飞奔到晚晚集聚的地块儿,或是村中最为宽广的马路,或较为开阔的村人未及建房的空宅地
随后,个个双手挽成喇叭状,罩在嘴边,遂扯开稚嫩的嗓门高喊:杀羊羔——卖羊皮——谁不来——亲谁姨
直至今天,我都不清楚这几句话是哪位能人发明的,但其功用是无可置疑的
经这么一喊,那些原本未及或为事所梗不便出来的,一哄全出动了
“桔子皮——” “砍大刀——” “您要谁?——” “要红兵——” “红兵不在家——” “要XX的脑袋瓜——” 被叫到名字的孩子便主动出列,抡甩几下胳膊,憋足劲,飞快在向对方手拉手一字排开的队列冲去
一旦冲破对方链接的任一环,便会挺起小小的胸脯,两手后背,故意在对方队列前来回踱上几步,然后如同首长般,抬手指着一人说:“你,给我走,我们的人了你是
”倘若不幸遭擒,就是另一番模样了:低下头,面带愧色,慢步走入敌营,听人差遣
这是我们常玩的游戏,就叫“桔子皮,砍大刀”
至于这两句的确切含义,无可考证
但这丝毫不会影响我们的热情,当时感觉双方一叫一答,挺溜
有着悠久历史的捉迷藏,玩的也是“不亦乐乎”
特别秋收后,家家院外都会堆有成垛的玉米秸,其间空隙为我们提供了天然难得的藏身之所
有时眼看被人追上了,拐个弯,随身往里面一钻,便逃过一劫
记得有次,我钻得过深,等了许久不见人来找,晕晕糊糊躺里面就睡着了
醒来,扒开掩着的秸杆,清晨的阳光一下便灌了进来,晃的人睁不开眼
因为晚上睡在玩伴家,是常有的事,所以偶尔夜不归宿,家人也并不惊慌
老鼠钻十二洞、猫来了、窗棂子别花棍儿,这都是爱玩的游戏
玩“警察捉小偷”时,为追一逃犯,有时都会追出村外几里
当然,我时我们也会安静地围在缺牙奶奶的身边,双手支着头,听她为我们讲“牛郎与织女”、“天仙配”、“嫦娥奔月”—— 解散时,月亮已升得老高了,颜色也有初时的杏黄转为如银般的光亮
她温柔地目送着头发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孩子们,蹦跳着回家
除了月下的游戏,我们还有诸多的趣事可做
现今想来,捉虫子当是最令人想往的了
蝉的幼虫,我们那儿管它叫“爬扎”
无论火烧或是油炸,吃起来都香美无比,正因如此,它也最易于纳入我们这些馋猫的眼线
你看吧,天幕拉下,这些瞢懂的小虫,就会用尖尖的前爪扒开薄薄的土皮儿,钻出洞,爬上树,想要在此完成它的蜕变
这时的我们,早已严阵以待,手持手电如同巡逻队一般在村后的树林里来回穿梭
有时也会失手捏住栖息在树身上的土蛤蟆,给它那软软的身子吓上一跳;偶尔也会见到尾随灯光昂首而行的枣红色的家蛇
家蛇吃老鼠,所以我们般不会伤害它
当蝉声四起,表明为数已多时,晚上我们就会高举洒有柴油的橡胶制品做成的火把,树下一立,用脚手去尽力摇晃树干
这时,你看吧,被惊醒的群蝉便会鸣叫着如雨点般朝火光处纷纷飞落
捕到的蝉多用来喂鸡
最有趣儿的当属捕鸟雀了
秋收后,树杈上往往挂有农人晾晒的红薯秧,暗中望去,就仿佛大大的鸟巢
麻雀,小虫艺儿,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鸟儿常常栖息其间
晚上,用手电照去,你就可见到它们正傻愣愣地微闭双眼在那儿做梦呢
在光照下,晚上它们一般是不会飞去的
这时便可用准备好的网去罩,或用弹弓去打
但后者时常会对鸟造成伤残,因而不大采用
捉到的鸟儿,毛色好看的,叫声脆的,易于养的,就送给村中的白胡子爷爷
那些性子烈的,不易于养的,大多时候玩耍一番,就放飞了
这个时候的月光,在火把或灯光的遮掩下,显得有点苍白清冷
偶尔透过四散的枝丫望去,如同被割裂了一般,漾动着点点如银的碎片
至于冬日的月夜,或因其清冷,记忆中很是恍忽
只略略记得,在雪月互映的笑声充斥的天地间,呵着手,吵嚷着向对方用力甩去的几枚雪球,和静默着立在不远处观望的有着红萝卜鼻子的雪人
春日的晚上,也因其摆脱不了的春寒和不觉间已逝的短暂,而没有留下什么鲜明的印记
当然儿时的白天也有白天的乐事可做
比如春日到野外采各种不知名的花儿,编花环;夏天在散布的小河里捉鱼虾;比如秋日蓝天下,在无垠的田地里奔跑着捕蚂蚱;冬日在冻结的河面上打陀螺
后来,村里架了电线,有了电视,属于我们那个年代的特有的月下童年也就随之而去了
而此后的孩子们也终究不会再有类似的童年了
我要生存,我更不敢忘记:为我生存的环境可能出现的险境,应预备些什么,为自己预设一条生路
这简直是很好的话题
写到这边,遽然想起一件事来,真感触很内疚
牢记上回,在生存的都会中,凑巧也遇到一株野草,竟不领会它的大名
厥后把它写进了本人的文中,被定名为猪吃的食粮,或猪吃的草,或即是猪食草
现在的城里人,有的干脆不去买“蜂王浆”,就买山里人的新鲜蜂蜜存放着,每天睡前冲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