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都不忍离别,但我们随时都已经处在告别之中,就像来和去一样,都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但是父亲还是打了我一次
那次是因为一条牛仔裤,我要买条牛仔裤穿,父亲不同意
年轻人免不了要讲究些穿戴,追求个潮流,而我喜欢的服装,多半又是父亲最看不惯的那种,说我是在搞小资产阶级的东西,哔竟中间隔了三十年的鸿沟
我就犟了几句嘴,说伟大领袖毛主席,年轻的时候也穿过西服,留过长发,而西服一般都是被称作洋装的,那毛主席岂不是也在搞资产阶级了
父亲气急了,反手给我一个耳光
要知道,父亲是最崇拜毛主席的,谁要是敢说毛主席的不好,他是要作坚决的斗争的
我有些惊诧,脸涨的通红,欲分辨什么,但看到父亲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我也就没敢,默默的走开了
转身的一刹那
怒江边有陡峭的高山,山上长满了千奇百怪的树木,树木间露出的是古老的木垛房,一片一片破麻布似的田块、青筋裸露的山脉,孤零零屹立于山头的天主教、基督教教堂
守着一江碧蓝江水的怒江人,生活是清苦的
他们的歌声透露出悲苦,每次听到喝醉酒的傈僳族、独龙族汉子唱起歌来,我就忍不住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正是这种想哭的感觉,使怒江在我的记忆里具有了一种特别的意义
艳把店门轻轻关上了
然后她带我到了二楼她的房间里,让我翻看她这些年来为我所写的文章
自从我在那年离开那家编辑部北上河北后,艳千方百计打听我的行踪
她甚至想放弃学业到北方去追随我——因为艳跟我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学追求者
她想到北方边打工边找我
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她什么苦都肯吃
40、回忆是件很累的事情,就像失眠时怎么躺都不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