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好的社会关系,我的亲戚朋友中找不到一个当官的,自然也就不敢东想西想
只有老老实实教我的书
我开始过上了自打结婚以来的独立生活
感觉新鲜自在
我每天放学回家,做好晚饭等妻子下班回来,共进晚餐
有时还和妻子喝点啤酒
就在那时我培养了她对啤酒的兴趣
吃过晚饭后,我们就牵着小女儿的手外出散步
沿着镇上走一圈回来,差不多就该睡觉了
兴趣来了的时候就和朋友们一道出去打牌,唱歌,跳舞
有很多新的生活方式随外面的政策一起来了小镇
比如附近的铁合金厂天天晚上都要组织舞会,镇上也陆续开了几家卡拉OK
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儿,很多人都乐此不疲
到了夜深的时候还能听见那里面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嚎叫声
刚开始人们很不习惯,总是睡不安稳
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习以为常
我偶尔也和妻子一道去吼两句
镇上的麻辣烫馆子要开到凌晨四点以后才会关门,无论什么季节总有那么多的人在街边晃荡
有一个时期治安状况很不好,经常有人在半夜三更抢劫路上下班的工人
后来抓了几次就好多了
但吸毒犯也越来越多
他们在工厂附近强行给别人派款,有很多人都怕他们
我仍然保持着良好的作息习惯,十点以后就上床就寝
记得子敬曾说我,你是不是有些麻木了,在医院里工作,看到的病人太多,看到离开人世的人也太多了,一切生命在你的眼里都熟视无睹?对于子敬这样的话,我也茫然,不知道是对是错
在北方,芭蕉是极少见的稀有植物,偶尔有一两棵,是当作点缀风景的花草栽培在花圃里
我少年时在中原家乡见过几回,看着有点像院子里栽的美人蕉
那时我小,十一二岁,芭蕉和我的个头儿一样高
后来我到了大西北,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芭蕉了
没有为那盘老碾拍下一张照片,我至今倍觉遗憾
《华盖集续编》收作家1926年所作短文三十二篇,另1927年所作一篇
1927年5月北京北旧书局第一版
作家战前印行六印次
还生气一通年,所写的杂感的重量,已有客岁一年的那么多了
秋来住在海边,暂时只见云水,听到的多是风涛声,简直和社会中断
即使情况没有变换,大约本年不见得再有什么空话了罢
灯下无事,便将旧稿编集起来;还豫备付印,以需要要看我的杂感的顾客们
这内里所讲的仍旧并没有世界的奥义和人生的真理
然而是,将我所遇到的,所想到的,所要说的,一任它还好吗肤浅,还好吗过火,偶尔便都用笔写了下来
说得自诩一点,就如悲喜季节的歌哭普遍,其时无非借此来释愤抒怀,此刻更不想和谁去抢劫所谓正义或公理
你要那么,我偏要如许是有的;偏不遵照,偏不叩首是有的;偏要在庄重高贵的假面上拨它一拨也是有的,其余却毫无什么大力
表里如一,杂感罢了
从一月此后的,大概都在前了;只删去了一篇(2)
那是由于个中开列着很多人,不曾,也不易遍征承诺,以是不好专断公布
书名呢?岁月是改了,景象却保持,就还叫《华盖集》
但是岁月哔竟是改了,所以只好添上两个字:续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