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很久，那妇女转过身来，用围腰揩着满面脸的泪水，沉沉地往回迈步
她发现了站着的我，用暗淡的目光向我投来关注的一瞥
而我听到了太多的是非
太多的纷争
和太多的故事
所以，我发端像疯人一律，翻阅往日，纵然，眼睛里看到的仍旧那些忧伤的笔墨，内心触碰到的也仍旧那些兼卑的感慨
不过，那些往日的人和事，仍旧回不到首先了
又见老屋有一支有关老屋的歌，在心里打了很久、很久的漩涡，一直没有唱出来
今年春节，我终于在侄儿的陪同下回了一趟老屋
天！这是那栋我熟悉的亲切的热闹的、生我长我、陪伴了我十八年的老屋么？怎么这般的低矮？我童年、少年眼中那高大、气派的大斗门哪里去了？那142020-12【原创】
４月２日
中午
没有米饭，没有馒头，没有锅盔，更没有饼干
我们去了学校背后的沙沟
没有洪水
全是洪水冲刷过的沟壑
梅子的裤子垮到了脚后跟
我看见了
上午下课的时候，梅子已经脱过一回，她站在课桌上喊：“看到看到，我脱裤子了！” 什么叫“三项指示”？什么又叫“反击右倾翻案风”？邓老师教我们说：“以‘三项指示’为纲是黑纲领，以阶级斗争为纲是红纲领
”“纲”是什么？邓老师说，纲就是鱼网上最大的那根绳子
纲举目张
我问邓老师，为什么要以阶级斗争为纲，不以“三项指示”为纲？邓老师一个箭步上前拿手捂住我的嘴说，这可是毛主席说的呀，你千万别问
邓老师脸色煞白
下午
开大会
“反击右倾翻案风”
校长也说以“三项指示”为纲是黑纲领，以阶级斗争为纲是红纲领
不能多一个字，不能少一个字
大会的一个重要议程是批斗一个大队小学的老师
昌富
昌富走上台，自动低下了头
有人喊“娼妇婆娘，娼妇婆娘”
昌富是个男的，看上去还是个孩子，十八九岁的光景
他讲恋爱，跟公社小学一位女老师，三天两头往公社小学跑
他犯了生活作风的错误
看见有人在往昌富身上扔土块，我也扔了一个
邓老师看见了，过来揪了我的耳朵
邓老师像是哭了
昌富是她的同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