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缠绵悠扬清晰婉转的葫芦丝声从洱海那边涨潮一样漫了过来,如呼唤,也如回声,曙光好像是驾驭着这音乐的声音才渐渐照亮了整个静庐
不一会儿,上房的门也大大的敞开,主人已经衣冠齐整地站在廊下,双目炯炯威严而又亲切地逐渐扫过楼上楼下的每个廊柱,最后落在远处已经霞光粼粼的洱海海面上
那两个像音符一样的小丫鬟一个双手捧着一把带鞘的宝剑,一个掌着一壶刚刚沏就的新茶,茶香就从壶嘴里不紧不慢悠闲自在地袅出一股白气,两个小丫鬟忍不住皱着鼻子贪吸了两下
主人就这样站了刚好九十八秒钟,脉搏整整跳了一百下之后,他感觉血在周身能够运转流畅,气也能够吐纳自如,这才顺着楼梯走下楼来,两个丫鬟像两朵洁白的云朵,静静地不即不离地漂浮在主人稍后两侧
这是一幅多么熟悉的画面啊,儿时的那种回忆又从岁月的长河中向我探出手来
一个及其简单的弓形门,便是小镇的入口
两边的白杨树,笔直挺拔着,形成一道天然的墙,也就轻易规划了小镇的形状
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尽头处,便是她的家
右转走到尽头,那里一个小小的院落,就是我的家
穿过这个小小院落和菜园中间的小路,不足百米的尽头处,就是学校
这条Z形的,前后不足一里的路,就是这个小镇的主要干道
路的两边依次排着邮局,商店,还有银行
如若将学校,邮局,商店和银行,按照记忆的深浅,在我心里进行排序,学校当然排第一,然后是邮局,接着是商店,最后是银行
在那个小镇,曾经,手里捏着父亲给的钱,参加银行的储蓄抽奖活动
我于路边一阵好找,又羞于问人,最后竟然没有找到银行
这是唯一一次去银行的经历,却是以无功而返告终的
多年以后,父亲提到这件事,还依旧摇着头
这样平淡而幸福的日子,等我上了初中就发生了变化
我正在上班的父亲积劳成疾,突然病倒了,躺在了县公疗医院的病床上,母亲去护理父亲,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11岁的我离开母亲的怀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感觉是那么的无助,我开始了短程的“漂泊”生涯———这个星期在大哥家吃饭,下个星期在二哥家吃饭,再下个星期就到姐姐家吃饭
吃饭没有问题,我害怕的是一个人睡觉
每当夜幕降临,晚饭后总是我一个人来到那个空荡荡的大院子,摸索着打开大门的锁,返身从里面锁上,再走到堂屋门前,打开门锁,返身再锁上,点燃煤油灯或者蜡烛,上床睡觉
空空的院子常常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老鼠的吱吱声和偶尔的打斗声
农村常有人讲鬼故事,鬼的幻觉便也跑到我的脑子里
有一天夜里,我写完作业,解衣上床,刚要吹灭蜡烛,透过窗户往外一看,依稀见一个人影躲在大门后面,我吓得没敢熄灯,躺在床上心“怦怦”直跳,也不知道何时睡着的,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放蜡烛的柜子被烧了比茶壶还大的一块,幸亏没有发生火灾
有关教育的话题早已成为这个社会的焦点
教师的嗓音里已全没了呐喊式的语言,只填满了各种现实趣味与欲望,而学生们的座位下更是危机四伏,角色的颠覆使当代校园有点像另类的婚姻殿堂,不断传出“暴力婚姻”的丑闻
陈进同学从这一独特的视角入手,十分睿智地向读者讲述了一个自费择校生的高中三年
这是一个普通的故事,因为学校式的荒诞现在无处不在;这又是一个隐秘的故事,因为极少有人去愿意触及它
但陈进同学(我在评论中愿以同学相称)一边读高三,为高考做准备,一边已开始《固都》的内心架构与创作
最后这直接影响到陈进的高考,平时成绩不错的他这年只考出511分,并因志愿撞档升入了安徽工程科技学院
高考结束的当天下午,陈进又继续开始写作《固都》
在芜湖这所高校熄灯后的走廊里,肯定未有多少同学注意到那在黑暗一隅伏案疾书的陈进
他的小说创作在加速,但他的学习成绩却在下滑,况且是他生来就讨厌的数学专业
大一结束,终因4门课需要补考,他降入了一年级
“失败是向新的灿烂的幻想之路上的起步”,刻卜勒的名言对陈进专业上的失败做出了最好的诠释
与此相反,他的书稿受到多家出版社的青睐,其中花城出版社副社长兼总编辑谢日新先生,仅过七天,就在电话里回复陈进:拟将公费出版!并嘱咐日后有其它好作品时,一定要优先寄给花城出版社
谢总编在陈进的《固都》的内容提要上写下如是评论:“语言风格颇似《围城》和《三重门》,字里行间体现的睿智和狡狯却尤有过之
出自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之手,实属难能可贵
”出版单位的这般评价着实令陈进兴奋不已
他转学中文系泡汤后,干脆选择了与韩寒相反的道路,回到安庆龙门高考补习班,准备今年再考中文系
像陈进这样同学的成长道路注定也是鬼斧神工的,他无法选择一条平坦的现实道路
文学有时就是这样的双刃剑,它在刺中现实心脏的同时,你也得忍受皮肉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