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尼克那矮壮的身影从门口消失了,我和我那个学生怔怔地呆立了很久
/>哭泣的梧桐 又落雨了
这场秋雨下了几天几夜,下得人心烦意乱,一点儿也不缠绵,甚还有点儿凄凉
两行法国梧桐装点着的路,已走了十几年
春天看着它绽绿;夏天看着它婆娑;秋天看着它叶落;冬天看着它萧索
岁月亦在梧桐的枝叶间无声的穿梭
婀娜张扬的枝蔓,影响了当初架在它身旁的高压线
每年的初春,工人们都会把已经泛绿的梧桐枝伐掉一些
然而,它们却依然顽强的吐绿
新长出的枝条更加青翠欲滴,像多情的怀春少女,羞涩地摇曳在春风里
面对蓄意的伤害,母体也毫不顾忌
年复一年的承受着,茁壮着,到了秋天,树头又如往年一样的蓬勃
似向人们宣战,有本事你们就伐吧,砍吧,只要我的根还在土里,我就会年年苍劲,春春新绿
今年秋天,雨特别多
梧桐叶也在这苦雨中过早地飘落
行在雨雾里,踏着满地落叶,伤感几多
美丽的叶片躺在雨水里呻吟着,无奈地承载着踏在它们身上的双双大脚
弯腰捡起一片,静静看着,想听它诉说
我好象听到了它的哭泣,它的无奈,它的不甘,它的落寞………本来叶落是对根的情意,似是一种归宿,一种回报,一种求索
悲哀的是,绿化城市的梧桐叶,连这样孤独伤感的机会也不多
来不及亲吻大地,来不及滋补母亲的根须,就被环卫工人急急地装进了垃圾车,去到那里也由不得它们自已掌握
落叶的情怀就这样被无奈地改变着,梧桐树下的浪漫与缠绵也不同版本的演绎着
曾记得当年的梧桐树下有排排长椅
是这棵吗?是的,正是这棵
就是在这棵最高最大的梧桐树下,一对本不该相爱的男女深深地爱过,一对本该成眷属的有情人悲凄离索
十多年前秋雨飘飞的日子,他来看我,梧桐树下我献出了少女的初吻
他轻声呢喃,说很爱很爱我,可是他给不起什么
考试路过这里,又管不住自已不来看我,见了我管不住自已不去爱我………他说让我原谅他情不自禁地吻了我,他是个有家的人,家中的那个女人他不能不管,那是父母的心情,伤不得
那个年龄的我,难以明白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是一种什么样的承诺,只知道人言可畏使不得
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回头穿过棵棵梧桐,走向离别的车站,不舍湿了我的眼眸
泪,流了好多好多
岁月匆匆,一别经年
我有了自已的爱人,自已的家,在老公营造的爱巢中寂寞地幸福着
偶尔想起他,淡淡的思念裹着模糊的忧伤依然那样深刻
总想,抽个时间,有生之年一定得再见见
万没想到,辗转得到他的消息时,才知再也甭想见着,他永远地去了
也许带着同样淡淡的思念,浅浅的苦涩……他,走向了天国
又是秋雨飘落的季节,从梧桐树旁走过,惆怅与失落难以言说
匆匆走过,不敢驻足,怕听到梧桐的哭泣声
我们那飞蛾扑火般的爱情,除了他知我知,也只有这棵梧桐树曾经见过
今天顶着萧瑟的秋雨,在梧桐树下搜索有关他的所有记忆
雨滴顺着梧桐叶落下,打湿了我的长发
不,那不是雨,那是梧桐的眼泪
它在惋惜那份曾经轰轰烈烈终无果的爱情,它在喟叹人生无常,生命像落叶一样轻,一样缥缈,它在告诫人们,用心珍藏曾经拥有过的爱是多么重要
大家叮咛了给常青要叮咛的话,常青给大家叮咛了要叮咛的事
见没有值得再可讨论的事,一看表已经十一点了,想着一家人不知我去了哪里,为我的深夜不归而忧心如煎,焦急中一起身却迈不动脚步
有人建议先慢慢活动活动,说是蹲久了把腿压麻了
有人主张把我送到李崖庄头,我心领了好意,坚持独自一人回家
立秋,去上班那天早晨,遽然下起暴雨,以至黄昏很晚才停下
那场暴雨,似乎是夏季结果一场雨,而且是结果一场暴雨,下过之后,不只表示着炎热行将中断,秋天又寂静发端;还预见着像如许的暴雨简直年年到立秋前后这几天,或会合在那些天,或多或少,城市大张旗鼓接下来雨,或暴雨
下过这场雨后,秋天此后发端了,大概秋天也此后不会再降雨了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了这样的“中年情结”,不由默然又莫名地笑一笑,下意识地扬了扬头颅,甩开双臂,踏着山路上自己那条长长的身影,大踏步地冲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