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村口,一股股花椒的青香就直扑鼻孔,风雨中感觉雨伞被什么东西轻轻逮曳了一下,原来是路边花椒树的剌枝钩住了雨伞的顶部
以往,车来车往,这个时间不缺去C城的车,今天有些邪门了,偏不见车影
在岭头上坐了又坐,冷风吹着,心里有些灰
但还是有些期待,就等
一个钟头过去了,依然无车
怕有熟人问起,干脆站起来走着,到下一站等车
刚走不远,一辆A城至C城的班车迎面驶来,紧接着招手,但车没停,人坐满了,车呼啸而过
大概司机以为这个戴眼镜的女人不象是远途,就干脆不停
接着又走,心想到下河等车,那里比较合适些
就一直走到下河,但还是没车
祝贺碑原地高高矗立,站在地下铁路和过江地道建筑的围挡中,中山桥早已被腾空的高架桥代替,南京西站已遏止运用,惠民桥、大街道已经门庭若市的低矮街道,形成了大观天下、拇指广场和层层叠叠矗立的高等办公室区、经商者住宿区,中山船埠远远的,有点低矮,过江的人百里挑一
绮丽桃石,独石婷立,游人萦绕,出彩如意
一石两景,栩栩然,灿若蟠桃旋转于莲花之上,蘧蘧然,美如雏鸡长鸣于芙蓉之间
阎王道、再生洞,神奇诡秘,石阶陡峭悬天,石洞罅隙,蜂房水涡
神哉!人生三关,六道轮回,上天再生之德,皆出于此
缘于1980年的那次平反昭雪,我与老余邂逅在了同一张课桌旁
41岁的他,本应该是一位教授,站在讲台上谆谆教导着我这个读大二的学生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成了我的同学,一位穿了蓝色中山装,领口扣得严丝合缝,戴一顶布帽子,谨小慎微,浑身上下布满犯人痕迹的学生
这个几乎与我父亲同辈的学生,学业荒废太久了,上课很是吃力,面对书本就仿佛拉满了一车货物的人力车夫面对一段漫长的上坡路一样,焦虑之中急切盼望能够得到他人的一臂相助
许多同学都不愿意伸出手来扶他一下,甚至不屑于看他一眼,即便万不得已的一次目光碰触之中,也是充满了鄙视的气息
——就因为老余曾经是一个偷了一盒豆末糖的犯人?碰着了这种连乞丐都不如的外缘,老余只有默默忍受,或是拥了一堆冷落寂寞,偷偷躲在一处静谧的角落里自学补习
这样一个滋味,若是换在眼里发出鄙视目光的人的身上,他们又该如何咀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