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设想长久是设想,“一碗汤”在旁人那是蜜,到我这就成了黄连
王昌龄,一个不走运的文人,一行泪就像这条沅江,淌在湘西
一个初唐“七绝圣手”,因作《梨花赋》遭人中伤,被谪贬至极为偏僻的五溪蛮地,做龙标慰,一个比七品芝麻官还小的官
每天的忧伤像沅水
无穷无尽
绵绵不绝
可是,他还是幻想着有朝一日皇上开恩,让他升迁,在送同样遭贬的崔参军到更远一点的龙溪时,赠诗曰:“龙溪只在龙标上,秋山孤月两相向
遣谪离心是丈夫,洪恩共待春水涨
”望着山,春山变成秋山,再变成春山,又变成秋
望着月亮,月亮圆了,又缺了
山还是这样的山,月还是这样的月,几十年过去了
直到安史之乱,才找到机会回归故里长安,却被刺史闾丘杀害,至死没有等到“春水涨”
在田野里,我看到了一场好雪
——其实是郊区——我生活的这座城市,有两个区,麦积区和秦州区(先前叫北道区和秦城区),两区之间,是一大片旷野
我上下班坐车经过,便在雪天发现这曾被遗忘的白
这是城里少见的雪啊!你能看见一片片雪轻轻飘着,然后一片片摞起来,摞出真正的季节——冬天不飘雪,那还算是冬天吗,春天不飘几场雪,就觉得一位美丽的女子少了几许灵性啊!于是,这雪就戏谑般,轻轻卧在了田野,在远离城市的地方,成了一位清清纯纯的乡野村姑
雨下得更大了
假如前一阵雨是用瓢泼,那么乌云散开之后,雨则成了瀑布似的倾泄,以重量级拳王的架势,轰轰地往下砸,把巨浪砸出了一个又一个豁口
风不再张狂了
风完全被雨震慑住了
我忽然发觉,生命是如此短暂,也是如此脆弱
在不知不觉中,贝贝就这样抛下乐乐和我走了
我能体味乐乐心中的那种伤痛
也是在这样一个飘着细雨的秋天,我最好的朋友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