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诗人的胸腔总在滚动着隐隐的春雷
他没有停顿手中的笔,时不时就有诗笺翩翩而来,让我窥见他一扇又一扇打开的心门
柳泽让我想起另一位诗友的话:“只要心不死、爱不老,诗源就不断,那心的流程就会蔓延下去
”信哉斯言!
/>裸体朝天 还没有进入伏天,天气闷热难当,到处都是叶子和泥土烧焦的味道
长期躲在荫凉里,感觉像是一只苟延残喘的鸟
在去路罗医院路上,山间,乍见一面湖水,幽蓝如空,涟漪荡漾
回来时,伙同开车的侄儿,跳进水库里,游了几个来回
回来后,对母亲说,责怪,叫我不要这么早就下水游泳,到秋天要涨肚子,拉肚子的
我不以为然,仍想着明天再去游一次
附近的水库都干了,不多的水流进地里
中午,我和妻子走遍了附近的三座水库,都是浅浅的,膝盖都掩不住
只好去一个叫做黑龙潭的地方——巨大的石头上,有潺潺流水,飞流直下
小时候,这里常有诡异事情发生,而不敢轻易涉足——而现在不同了,内心觉得,什么都不像传说中的可怕
白色的巨石足有10个平米,流水自上而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注入下面漂满浮萍的水潭
水流呈白色,没有虫子和泥沙
我想就在这里洗洗身子吧
脱了外衣,站在水中,一股清凉由血肉而骨头,我倒吸一口凉气,大喊一声,寂静的中午,没有人声,连鸟雀都停止了飞翔
在一面巨大的白色石面上,我躺下来,面朝太阳
石面滚烫,随后被身上的水变凉
从十岁之后——我再没有这样的经历,或者勇气,在青天白日下,赤身躺下来——这是多么自然的行为
我不仅一阵兴奋,妻子撩水,帮我洗漱
躺了一会儿,戴上魔镜,点上一支香烟
烟雾向上,很快飘散,蓝的空中飘过几丝白色的云彩——这些天上的过客,一定看见了我
四周寂静,草木沉默,高处的马路上,连一只苍蝇都没有经过
水潭边不知何时落了一些金黄色的蜜蜂,好像在喝水
一个小水池中好像有不少的蝌蚪,黑色的,样子丑陋,笨拙地在浅水里游动——穿衣起来,阳光毒烈,我对妻子说,小时候,我总是在这条河沟里玩
夏天跳水玩水,冬天滑冰——我依稀记得,在冰上摔倒,脑袋疼痛欲裂,以及跳水拍疼肚皮的感觉
给她说起游泳时候遇到迎面游来的花蛇;无人水库里浮起来的硕大乌龟;还有在这几座水库中溺水而亡的同伴名字
有一些时日,妻子带了二表哥的女儿,到河沟里抓了不少螃蟹,自己炒了吃,给我,我不敢,我从小就不敢,嫌脏,也不好意思吃这些野生的家伙
那时候,傍晚,路上飞舞着蜻蜓,黑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红色的——孩子们嚷着要抓住玩,我用衬衣,扑下来几只,给他们玩,又趁他们不注意放蜻蜓们逃生
傍晚,天色暗下来,到附近的水库边洗澡,妻子在一边看着
然后坐在石头上,看见满天的星斗,远山连绵的轮廓
清风不断吹拂,虫鸣唧唧,蛙鸣声声,萤火虫飞行的光亮,逐渐代替了人类的眼睛,村庄的灯火
以前提到许朝晖,人们会说:嗨,那女子!而今也是这样感叹,只是把“女子”换成了“女人”
她失踪那么几年,都说她死了,没死也不知道她的去向,现在竟有人说自己曾经在福建的泉州看到过她
杨侯山和老君山都有人去福建打工,主要是在泉州、漳州和厦门
说自己看到过许朝晖的,是杨侯山上一个中年男人,他本来在漳州搞建筑,当了个小小的包工头
他说,去年春天他跟老板一起去泉州购材料,在一家夜总会里看到了许朝晖
许朝晖正和一个男人跳舞,说是跳舞,其实脚步并没动,只是双方的身体一鼓捣一鼓捣的
不过说这话的男人同时声明,夜总会里用的是彩色滚灯,只有滚灯的红光对准某个人的时候,才能勉强看清那个人的脸,他只是觉得那个鼓捣着身体的女人像许朝晖,但不一定准确
行走在峡谷里的人用尽了他的一生都没有走出峡谷,在那些被月亮和星光照耀着的夜色里,被石碓锤打着的岁月悄悄地爬上他们的发梢,失却了一段山高水长的青春
蓦然回首之间,水还在流淌着,金沙江还是一片夕阳闪烁,山坡上依旧杂草丛生,只有那曾经在石碓的声响中唱着歌谣爬山过江的人,白发已经覆盖了他们的头顶
不经意抬起头来,村庄背后更高的山梁上,又多了几座新坟,坟头上那飘荡着的经幡,在石碓沉重的声响中,山顶上的积雪一样白,石槽里散发出香气的稻谷一样白,头顶上稀疏的头发一样白
人们不断地走向他们在山坡上最后的归宿,石碓在茅屋里锤打着生活的声音,始终没有最后终结,一直在沉重地在村庄的夜色里传到沉睡着的人们耳畔
由于大略,以是痛快
由于寡欲,以是快乐
在白云苍狗后采用宁静,在巫山云雨后采用安定
最美的朵儿,是出水芙蓉
最美的女子,是洗净铅华
最美的人生,是淡定平静
最美的精神,是不染灰尘
功夫不妨衰老咱们的相貌,却没辙衰老咱们的心
流光不妨唾弃咱们的人命,却没辙带去咱们的精力
领会爱的人,领会开销
领会生存的人,领会漠然
领会自爱的人,领会敬仰
领会痛快的人,领会随缘
领会快乐的人,领会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