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都会里,我的身边就只剩下了我几位伙伴
那人见再无话可谈,又见二媳妇端着压好的面盆子去了厨房,也就回去了
我说,大大,你把借条寻一下,咱们把手续走了
喜顺慢慢挪过箱子上压着的一个麦袋子,再把箱子往边儿里一挪,一边揭着箱盖一边说,你妈妈走了,箱子上的钥匙寻不着了,就把合页子撬了
我说把锁子换了哩么
他说没心劲换
他摸了摸箱子里几件衣服的口袋,又摸了两边箱底,摸出了一份交通事故调节协议书的复印件,一个身份证,一本计划生育常识宣传小册子,还有那张从塬川营业所领出两万二千元本应由他写而我代笔另外三人签字作证的领条,就是不见守忠写的那张一万元一分利息的借条
我想,那天到我家,他让我看他夹着重要飘据的电话本,就根本没有守忠的借条,早丢了还寻啥哩?我说,大大,以后给你买个小小的铁盒子,把有用的东西往里面一放,锁了再锁到箱子里,安全放心
他说,唉,娃娃,你妈妈走了,我麻烦着啥也不爱弄么
他过去开了东面的窗子,开了衣柜,站着想了半会儿,掏出一件衣服,在兜里摸摸,顺手放到左面的面柜上
在他掏着一件一件的衣服如同屠夫扯猪肠子的时候,我上去察看油罐上面的木盘儿,坛坛罐罐中间的空档,奔马自鸣座钟的上部底部以及内侧部
我仅是垫脚伸脖看看而已,根本不敢用手去摸,到处有尘土,积得盖住了东西的本色,似乎两三年没人擦洗
他在仍然坚持,不像装模作样,我也就上炕耐心等待
水池边,那片凤尾竹,还在随风动摇荡漾得娇媚明媚
它们早已动了我的情,大概保持未能让他心动,大概早已乱了他的心,他是为了观赏竹子才到达这边的,心身合一,纹丝不动的地步,让我误解了
我胡乱的估计着,但最后他为谁而来,惟有他领会
希望我们的爱象初生儿那样纯洁,又如生命那样坚强
但是我错了
几年前,站在一所著名学校的陵前,女友驳斥考学的正哥:一切人都误觉得这边是梦发端的场合,我想报告你,这边也是梦破灭的场合
正哥说她太失望,女友怪他不实际
所以,她回身摆脱,以至没有正式对他说再会
有很长一段功夫,正哥每天醒来和睡时城市抱着她的像片
最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