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中午看到安洋的师姐发来的微信,说她做了什么菜,都是他喜欢吃的,她觉得好开心
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她的微信删了
我见安洋没出声,还以为师姐的事到此为止了
生命里总要有坎坷和荆棘
语言的表现力多么非比寻常——它们用一生来努力,试图麻醉受者的心灵
当你倾听,当你阅读,当你欣赏,那比暑天更有效的光和热量慢慢地将你包容
这样也好,于是我们开始相信未来,拥有希望,不畏惧艰险和困境
那些文字是音符,像我这样的作者潜心地编织着它们,感动别人也感动自己,给别人慰藉也给自己力量
佛曰:“日日是好日,步步起雄风
”每一个场合都是好场合,每一部分都是善人,每一件事都是功德
惟有认定的事,付诸全力,最后会获得天下的怜爱
将来的十足片刻光临,光临的十足片刻往日,往日的十足永不回归的序幕,宏大的戏剧在无量的将来,你不许停不许等候不许相左,不许躲散
我离开时,“老兵”坚持要送我,我坚持不要他送
最后,“老兵”站在台阶上,向我摇手致意
“老兵”说,这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说,再过三十年,我们都会再见面
“老兵”笑了,咧开嘴,嘴里只剩两三颗黄黑的牙
缘于1980年的那次平反昭雪,我与老余邂逅在了同一张课桌旁
41岁的他,本应该是一位教授,站在讲台上谆谆教导着我这个读大二的学生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成了我的同学,一位穿了蓝色中山装,领口扣得严丝合缝,戴一顶布帽子,谨小慎微,浑身上下布满犯人痕迹的学生
这个几乎与我父亲同辈的学生,学业荒废太久了,上课很是吃力,面对书本就仿佛拉满了一车货物的人力车夫面对一段漫长的上坡路一样,焦虑之中急切盼望能够得到他人的一臂相助
许多同学都不愿意伸出手来扶他一下,甚至不屑于看他一眼,即便万不得已的一次目光碰触之中,也是充满了鄙视的气息
——就因为老余曾经是一个偷了一盒豆末糖的犯人?碰着了这种连乞丐都不如的外缘,老余只有默默忍受,或是拥了一堆冷落寂寞,偷偷躲在一处静谧的角落里自学补习
这样一个滋味,若是换在眼里发出鄙视目光的人的身上,他们又该如何咀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