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荷 一只蝴蝶从我肩头飞过,任我惊喜地注视着它,可它并没有停下
它来自墙外的那个草坪
那块小小的草坪原是一片破石乱瓦的天下,因为新区建设和街道规划,那年天气还早,城建工人便顶着寒风开始收拾了
几把攫头将土层深深翻开,用挖出的黄土将残砖破瓦埋到地下
大街上仍然人来人往,可谁都没有注意到,这块不起眼的地方,已经被工人们用泥砖围成一个漂亮的草坪了
寝室里偶有畅谈,一句话出来却被人当话柄捉住,想去解释,反而更加的乱了
再下去,便被封了口,太堵了,堵心堵肺,堵得发慌.
有个同学说“吃喝玩乐能满足才幸福”,面对这样浅薄的认知,我这样启发:高尔基说过,我扑在书籍上,就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
面对这个形象的比喻,同学们理解地笑了,课堂局面也由此打开了,学生的话题有了深入的发展
老人们告诉我,每个村每个家族都是有自己的松林地的
人们意念中的松林地是一个村、一个家族的风水之地,村子和家族沾了松林的风水,当会人丁兴旺、财源滚滚
因此,四十年前在齐河县的农村行走,只要走过村庄,大都会经过一片松林地的
不知为何,乡人们会对松林地生些顶礼膜拜般的崇敬,是松树的品格?是松树的挺拔?还是松树的长年葱郁?似乎谁也说不清
松林里的地面脏了,会有人主动清扫;树枝干枯了,会有人主动清除
在乡人们心目中,松林地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
谁无端破坏几棵松树,看吧,不知有多少人跟他闹个没完没了,一直到他在松林地头上磕了头,给松林地的拥有者谢了罪
好像这是一种迷信,可谁能说这又不是一种文化呢?年节敬神、修房子上梁放鞭炮、小孩子生日“摸周”同样带有迷信色彩,可那是风俗文化;向往松林地为什么不能看作是一种吉祥文化呢?早时乡人们只为向往而忙,不为文化而做,可向往中村村都有这样的松林地,据说哪个村哪个家族连苍松覆盖的土地都没有一块的话,那必是日月无光了
不知谁说过:人之近水性灵,人之近树聪慧
这样说来,我的童年如果说读书学习或者尽兴玩耍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话,应该归功于苍劲的松林地了
只是,历史的车轮碾过多年,松林地没有了,苍茫不见了,代之的是村口上无数的大棚菜、香椿园……当然,大棚菜、香椿园为乡人们带来了富裕,富裕中谁也不再想起“昨日黄花”般的苍茫之地了
然而,回首往事仍觉那是乡村地域文化珠链上遗失的一颗神秘贵重的宝石
不可否认,风风雨雨中,这样的神秘贵重宝石遗失的太多太多,而今走在齐河县沿黄河一带的乡村,再不会看到“风物放眼量”般的松林地了,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每每谈起松林地,谈起乡野上一棵棵尽展风姿的翠柏,无不感慨世事沧桑
的确,多少年来人类在科学招引下,对着向往揭开的无数谜底,总是被越来越多的谜面所覆盖,这似乎暗示了某种险绝和神秘的历史大文化命题,即原野上苍茫与苍劲的消失也许是横亘在时间与空间、古与今、人与神之间的一种天意与玄机
当然,这只可猜想,不可说破
说破则意味着谬误,寻找则兆示着遗失!
“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的意境
板桥爱竹,他书房的檐下,有一丛青竹
风摇竹影,透过纸窗,仿佛泼墨,可以想见板桥说他画竹子,“无所师承,多得于纸窗粉壁日光月影中耳”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