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是想在1990年前把《红色高棉粱家属》的故事用第一百货商店万字讲完的,但很多偶尔冒出来的动机督促我写了第一百货商店万与红色高棉粱家属无干的作品,这大概是福,大概是祸,而是福是祸都是运气使然,想躲也躲然而去
大伯是先我奶奶而去的,他一辈子耿直,疾恶如愁
他教音乐,在我们当时看来是一门副科的学科,学与不学无所谓,可他不这样认为,哪怕缺一节课,他也要找时间补回来
在乡村本来就不发达的教育面前,他似乎太痴情,太迂腐了些
不过,凡是跟他上过学的学生,男同学都会吹笛子,女同学都会吹口琴,一点也不含糊
只不过,我是个例外
因为我认识偏执,始终认为他教得是些歪门邪道,不值得学习,再加上他亲自授课,更加无所谓了
可谁曾想,期末考试,别的同学都得八九十分,我却得了五大分,至今想来还非常可笑,可叹
为此,我还专门教了十元补考,重新收拾起笛子,认认真真地学习了一遍,勉强才过了关
我恨透了他,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丢尽了脸面
这两年,咱们的风景不沟通,过的生存也不一律,但即使彼此间有什么事,咱们都是相互能随叫随到的人
我记住了父亲的话
开始的时候,父亲不让我们进祖父的房间,说祖父怕吵
过了段时间,可以见祖父了,父亲把我三兄妹带到祖父床前,祖父的瘦骨嶙峋了让我直想掉眼泪,但想到父亲说不能惹爷爷生气,要让爷爷开心,于是我对祖父说,爷爷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祖父颤巍巍地说,好,好
于是我把在幼儿园刚学的歌唱给祖父听
祖父伸出只剩骨头的手摸我的脸,说,我囡囡真了不起
我说,爷爷我不只会唱歌,我还会跳舞呢
祖父笑着一颤一颤地说,是么,是么,跳给爷爷看啊
于是我得意地跳起了刚学的舞
越长大,越独立,越长大,越没辙纵情的表白心中的办法,已经常有人说:何以幼年悲欢,总要衬托得惊天动地
大概我本日领会了,此刻已没有妙龄时那么为了某件事不屈不挠的勇气,一切的凄怆和哑忍都只能安静放在心地
幼年之时的那种纯真,勇于表白悲苦的勇气,早在某个更阑,被抛弃得很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