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隐约的睡意中醒来,摸索着开了灯,一个骷髅在我床尾的书架上,一幅狰狞而空洞的嘴脸
我彻底醒了
一种被吞噬的孤寂和恐惧感,还有沉潜在内心深处的抵触,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我差点喊出声来
恐惧没顶的那刻,我好想喊出一个熟识的名字,让我不再害怕
而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这才记起,寄宿的是一位生物老师的房间
白天朗朗的笑声和诙谐的谈吐早已溶进夜色、随风逃逸
我双手紧紧攥住被角,裹住自己,不敢再看那个地方
有时家里的菜呀,水果呀,若吃不了快坏了,要在我,干脆扔掉了事
而她不,赶快给邻居送去,为的是落人家一个千恩万谢
但他自始至终都不曾提到
那次是我跟他唯一相处愉快的一次
后来我又越来越不愿看到他,主要是他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从一周一次到一周两次,三次,四次,经常是下晚自习的时候
因此我开始厌烦,厌烦的不是安慰他,而是觉得他做事没有分寸
那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拿我和他开玩笑,其实我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我只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开导他,或者以一种方式让他开心
而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子
我一厌烦,所表现出来的便是十分地过激
但转眼,三大爹就冤死了
三大妈被捆在树上,和她的婆婆、妯娌们一同被批斗
那一年,堂哥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