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往是极早时便起来,先煮了猪食,做了早饭,然后才过来喊我的小姨
小姨当时正上初三,家离学校又远;所以天灰灰亮就得起床
为此,她常常怨声叹气,说羡煞了我:可以睡上美美的懒觉!我只是笑着乐
待到回头,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姥姥她喂了猪,便过来喊我
再后来,上了初中,关于姥姥的记忆,便日渐模糊
反正是忙:学习,没完没了地;家里给予了太多的压力,没时间玩;所以姥姥家也便去得少了——及至后来工作,又漂流在外面,就更加是去得少了
去年的年底,我特意地去看了她一下
发现她说话做事都不比先前,人已苍老了许多;只是脸上的皱纹,却还是一惯地慈爱
我说“:外婆,你息着吧,让我来做饭!” 她却不依,连连说:“不行不行,你息着,让我来!” 没有办法,我只好让她去试试我带的衣服,顺便叫三姨缠着她唠些闲话
然后我和妈悄悄地给做了饭
流年似水,岁月无情,一转眼韶光便容易把人抛却
而今的姥姥和我,都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只是我却仍然希望,姥姥再可以为我唱起那些儿时的歌谣,就像当年她送我上学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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遽然,一支长远笛声从夜风中飘了过来
伴着云、伴着霞、伴着草地的气味,伴着黄河的滋味,深深地驻进了我的心坎
我借助取景器,遥望远处,旷野忽明忽暗,深沉而又宽大,我站到了天的极端吗?
周末,下午3时,我们便来到岷江边的胖哥鱼庄
我是东家,成都的几位作家朋友是客人,他们来参加我的作品研讨会
他们说,客随主便,我们就来到了这里
显然不是来吃鲜美的黄辣丁,岩扁子,雪鱼,或青鲅,鲢鱼之类
至少现在不是,现在还早,还不是吃饭的时候
我们是冲着岷江而来的,这魅力无限,款款深情的一江秋水;该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吃饭的,只是,那不过是热爱岷江的理由之一,这种江河之恋的顺乎自然的逻辑演绎
一条报废了的趸船,被装上气派的楼层和高雅的房间,改头换面,就成了在水一方的美食风景
不仅让船享受了从未有过的奢华,更圆了多少人的恋江之梦,趸船,渔家和络绎不绝的市民
我想,江河是一个适合于圆梦的地方
比如眼前,我的朋友,这些在文字中营造维美的作家们,一来到这里,便童真萌发,回归本我,自然地释放出了深藏的天性
我相信,此时,朋友们与我一样,心里都非常清楚,我们胸中的那些个点墨,算得了什么;在我们精心炮制,自以为是的所谓华丽文字里,再美的风景,面对自然,面对江河,都会自惭形秽,显得苍白无力
震撼与静默,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一感觉
这是怎样的一条江啊!它沉静、含蓄、优雅、谦逊,甚至有点羞涩
时置初秋,正是农人收割的季节,这江似乎也在为我们应证一种收获的心情
江水是清澈的,夏天的洪水,已荡涤尽了它一身的污秽,那些漂浮的死猪,杂物,还有被工厂和城市排放的BOD,COD染黑了的积水;于是,这江像一位满身臭汗的挑夫,刚刚冲了个凉,显得一身的清爽
水仍丰盈,满满的一江,仿佛仍在丰期的夏季,却滤净了夏时的腥红,狂野;当然,也没有冬天的污黑,呆滞,或春季的惺忪,庸懒
一切都似乎恰到好处
最抒情的是那水的流动姿势,不急不滞,步态轻盈,像一位成熟优雅的古典少妇,刚完成一天“早早起,出房门,烧茶饭,敬双亲”的神圣使命,轻松地在自家的庭院散步;那一颦一笑,都显得风情万种,雅自天成
就是这样,我们的审美逻辑,已被传统格式化,喜欢这种不肆张扬,柔顺溫情的传统之美
不仅是人,远处的几只白鹭,似乎也着了迷
它们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飞来,见了这条迷幻般的江,就不想走了,在那里觅食嬉戏,演绛风花雪月的故事,为这江点缀一些浪漫
如果仅仅是这些,仅仅是自然之美,就小看这江河了
是江边一群悠游的小鱼,让我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我想起了前年的一个治污论证会
会上,有专家说,由于环境破坏,江河流水减少,这条江里已发生过多起死鱼事件,这江水已恶化到生命成活的极限
当时,我的心里微微一震,没有了鱼,不能生长鱼,即便这江里仍有水,水仍在流动,这江还算是一条有生命的江吗
从人类的蒙昧时代起,江河对我们的魅力,不就是来自生命的诱惑么?我想起了两河文明,那个被古希腊人叫做美索不达米亚的地方
在公元前4000多年前,苏美尔人就来到了这里,填平河岸的沼泽,依江筑屋,繁衍生息,创造了人类最初的文化
案头放了一本《消失的建筑》,沉重的文字,带着我们进向遥远,寻找那些在历史的深处呼吸的凄美诗意
翻开书本,不得不令人为之震撼!我发现,几乎八成的古典建筑,都是依水而栖
江河,以其原始甘纯的乳汁,哺育了这些古典建筑,哺育了我们的先人,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生命;而它们的消失,除了战争,瘟疫,几乎都与一条枯竭的江河有关
透过这些沉重的文字,我仿佛看见湮没于尼罗河西岸的古埃及帝王国,消失于湄公河流域的婆罗浮屠,或那些沉睡于历史深处的河姆渡时期的稻谷、谷壳、稻杆、稻叶和村落
记得,小时在乡下,一年大旱,满坝的秧田,都龟裂开了木指大的口子,绿油油的秧苗,眼看着一天天枯死,农人们心急如焚,这是来年的命根子呀
在生产队长的八方张罗下,终于有一天,从大队借回来了一台柴油抽水机,连夜安在了思蒙河畔
那生命起死回生的一瞬,至今仍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
那天一大早,爸爸就起了床,扛着锄头,来到秧田边,焦急地徘徊
当看见那从河里抽起来的水,救命之水,淙淙潺潺,流进田里,滋滋地浸入那龟裂的田缝时,我分明看见,爸爸两眼噙着泪,那双紧握锄头的手,在微微颤抖,仿佛面对神圣的救世主
从此,我才似乎明白,江河与水,在爸爸心目中的地位
我坚信,正是因了哺育生命,承载生命,才赋予了江河如此丰厚的美丽!这就是我们生生息息的江河,它成全了生命,同时也成全了自己;这就是江河的逻辑,东方式的文明土壤与生命哲学! 我们的闲谈自然从江河开始
面对这哺育我们的浩瀚大江,就像面对养育我们的父亲母亲,我们似乎只有景仰,崇敬,孝顺
这没有什么奇怪,在我们的传统文化中,知恩图报,饮水思源,早已是铁定的神圣美德
然而,面对眼前这条富有生机的鲜活大江,几个不安份的人,似乎又有一些不满足
突然想到正在了洽谈的基因芯片项目,分辨率比世界先进技术增强了5000倍
它不是把思想的智慧之光,聚集在一维的传统空间上,挖空心思去提高探头的分辨能力;而是采取逆向思维的方法,改变传统的照相式的反光感应原理,采用直接吸收光源的方式,从根本上提高基础信息的强度
于是,我反问自己,江河除了带给我们生命与美丽,还带给了我们什么?竟是一时语塞
我根本就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就像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要一日三餐,为什么要朝九晚五,我们现在许多奉为至宝的东西,究竟是不是对
静坐江边
我们看见,我们的祖先从江河文明中走来;面对江河,我们和我们的先人,都有恋母情结
只是,也许先人们是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棵榕树下,或一座石拱桥头张望;而此时此刻,我们是坐在胖哥鱼庄的楼顶
一块临江的平台,虽然只是从一条破船的修补中搭建,却一下托高了我们的眼光,令我们有高高在上的虚幻
我们自我感觉,看清了这江的一切
其实我们错了,真真切切地错了
我们只看到,这江河里的水,像一条线,浩浩荡荡,从上游的弓杠岭,都江堰而来,流向下游的长江,大海;看到这江的过去,现在和將来,也是一条线
我们已习惯了按照江河的行走姿势,沿着一条线,最多是曲线,展开我们思想的羽翼;我们最大的财富,就是祖宗传承下来的江河眼光和江河意识
从这个意识出发,看到了长江文明,黄河文明,东方文明,看到了火药和指南针;我们欣慰,骄傲,沾沾自喜
我们忽视了在三维的空间里,还有大雨,冰雪,雷电,有血管般绵密交织的溪流,它们才是这江河活的源泉
当然,我们最大的忽视,是忽视了大海的存在;没有想到在我们的审美哲学与生命逻辑里,大海所拥有的位置
我们悠闲自在地在江河里行走,一走就是几千年,每每陶醉于沿途的旖旎风景
已经过了很久,有两队人马,乘着一艘叫着五月花号的旧船,才从英吉利海峡边的南安普敦港出发
他们由一些受迫害的清教徒,落泊商人,流浪者和政治异己组成
时间是1620年9月
在人类文明的长河中,他们似乎姗姗来迟
但是,一开始,他们的行走就面向大海,开阔,迷离,有多种选择,构成了他们大海意识的因子;而不像我们的先人,比如仗剑去乡的李白,江河,早已把他们行走的方向划定
这些落泊者们最初的想法,也许只是想换一个生活环境,更好谋生
然而,在经过65天的惊涛骇浪,生死挑战后,他们对大海和即将登陆的陌生之地,似乎有了全新的感悟和认识
尽管他们受尽饥寒,迫切渴望面包和水,期望快快踏上这片神秘的土地
可是,当新大陆的海岸线隐约出现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急于抢滩登陆,占山为王
他们强烈感到,还有比生活,生存,经济更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文化和秩序
于是,作为美国精神宪法的《五月花号协议》诞生了
正是它,奠定了美国价值观的精神基础,或者说,创造了西方文明的基石
我们循着江河和大海的不同足迹,从形而下,到形而上,进行溯源和对比
当然,不是用一维的标尺,比长度,再长的江河,也长不过光阴和时间;而是用多维的的标尺,比宽度,厚度,深度,高度
从江河意识出发,我们追溯到了东方文明的国粹,孔孟的仁,孝,义
它要告诉我们什么;千百年来,它告诉了我们什么呢?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金钱如粪土,仁义值千金,还是三崇四德?当我们揭开这些溫文尔雅的面纱,无非是两个硬梆梆冰冷冷的字,服从,服从,服从;一切创造与竞争,都是不安份
就像江河里的水,只能循规蹈矩,乖乖地顺着河床流,否则,就会受到治理
于是,在江河逻辑下,一个呀呀学语的孩子,一个平庸低能的人,便可高举起服从的游戏规则,决定着亿万人的思维和命运
从大海意识出发,我们追溯的时间很短,不到400年,却发现了大海的秘密,它向我们呈现出了一个广柔无垠的辽阔空间
我们探寻的触角,接触到西方文明的皮肤,如触电,令人微微一震
不可否认,自由,平等,博爱的溫情面纱,同样遮掩着许多虚伪与冷酷;但是,它却告诉了我们一个汪洋恣意的大海逻辑:社会的文明与进步,需要自由、平等和竞争;竞争不承认君臣父子,只讲公平、公正和有序;爱是人类神圣的使命,爱人之人人自爱之
既然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家园,就互爱互荣吧,而不要互害互灭,哪怕是一个陌生人,一头野山羊,一棵树,一株草,都应当成为爱的精灵! 于是,我们发现,江河逻辑与大海逻辑,东方文明与西方文明的差异,并不仅仅是由经济与时间拉开的距离,而是它们母体里携带的基因,就像这岷江里的青鲅和土凤,分明是两种不同的鱼
走出江河,许是另一片蓝天
山岗上揉碎的月色,流动成一条宁静而又凉爽的长河,满脸忧思的女郎你在惦记谁?你端详的远处,能否也有那么一部分寂静的出此刻你的回顾深处,与你互动昨天的故事?情之所至,一往情深
重情总被薄情伤,而谁又领会在你的内心蕴藏了几何难过的旧事,几何快乐的过往?来日和不料哪个先来?你在绝壁上那沮丧的身印象蒙娜丽莎的浅笑充溢了神奇而又让人怦然心动,给每个到过灵峰看过灵峰夜景的人留住了几何难以探求的设想
定睛细看,那男的是老金
那女的——竟是小芳! “其实,我并不希望你离婚
你那天晚上说的那句话,特别感动我
我晓得你的心的,即使你说了你不能离婚
而且,你离了婚,我也许反而会厌恶你——我不喜欢那种对家庭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听见小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