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久没跟女儿一起出门了
她总是早上六点多点就起床,自己弄了过早喝了牛奶就去上学,晚上回家已是七点多钟
我是天天早上7点半起床去上班,晚上 朋友说要我们母子的照片,在屉子里翻天覆地地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意的
只好拉着女儿一起去照几张
此刻,咱们不过简单的良知,昔日的暗恋也究竟埋了底,沉了回顾
人生,究竟要向前看,然而当有一天咱们打趣似得谈起过往,你淡定地揭穿一份究竟的功夫,我诧异了,你说:本来,你开初在我内心生存过,你问我爱好怎么办的女孩的功夫,我的那番话不过想表示本人咱们长久不过伙伴
其时,我信口开河:干什么?是啊,干什么?既是生存过何以要停止?你报告我,一怕中断,二怕咱们的爱恋没有截止,最后连伙伴都做不可
我安静了,大概真的如许,比起爱人,咱们更符合伙伴,良知
现在他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无奈地看别人干着他曾经干过的事情,不知会不会跳出来指责那个为他写挽联的人字太臭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灵堂布置起来了,棺木四周插满白花,放满花圈,广播里传来夸张的哀乐
他的几个子女忙前忙后准备出丧的事情
回头一想,我的左面是邻居,我的右面是邻居,我的上下还是邻居
然而让我彻夜难眠的是楼上
那是一个细雨飘飞的深夜,我闭眼在桌前静坐,记的我说过我好想象,我的神游是一种习惯,而且大多在一些漆黑而寂静的夜晚
这时候有一双高跟鞋由楼下叮哒、叮哒、叮哒地走了上来
我的思绪不由从遥远的地方收了回来
这鞋的掌面是钉了牛的皮子的那一种
听的出鞋的主人的从容和兴奋,亦听得出那种敲击楼板的自信
这声音经过我的门前是毫不迟疑的就过去了,我不知道他眺见了我门联上:“来了去了去了来、去了来了来了去”,以及横批:“来去匆匆”没有?接下我听见,黄铜色的钥匙伸进了锁孔,而且略为停顿了一下,那紧闭的门被咯吱一声拉了开来
凭着经验我知道,门锁不是被钥匙打开的
此时大约主人将拎包于往夜一样熟练的挂在门后的挂钩上,事情糟就糟在这将要挂上去的一瞬间,可能是钩的位置出了差错,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包重重地,干干脆脆地落在了楼板上
包显然很狼狈
很无用
时间大约过去了十秒钟,楼板上脚步声大乱了起来,有一双很重
很沉
仿佛下了岗的工人
我感觉他们扭打了起来,猛然一下有一只精美的瓷器被摔碎了
瓷片在楼板上滑行着
他们排除地板砖一格格缝隙的阻力,撞在木质家具的腿上反弹了回来,一些停在空地上,一些在地面旋转了起来,犹如孩子游戏时拨动的陀螺
此时高跟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窗外,雨从天空继续落了下来,在每幢楼顶只逗留一小会儿,便顺着金属的管道爬了下去
我的房间还是黑着,便顺手燃起一支烟,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去向
时间顺着黑夜溜了出去
在城市楼群中闯荡
什么时候头顶楼板上“叮当”一声一只高跟鞋落了下来,如一个顿号,接着另一直大概是被右脚的大拇指脱去,如此又是“叮当”一声
我左手的烟在夜里闪亮了一下,头顶的木床与往日一样,透过楼板咯吱咯吱叫了起来…… 第二天,雨停了,我浑然不觉,楼道里一阵急急的脚步声把我吵醒,听到有人说,楼上出事了
我急忙打开窗户顺楼下看去,一辆白色的救护车被人围着停在那里,我楼上的邻居被人抬进车内,他的脸苍白,已是不省人事
回到房内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楼板,隐约有几滴红色的东西流了下来
这水泥的天空,这水泥的脚下,而我立在中间,依然不做泥人
这里曾经是大树参天,绿满青山,千百年来,青山庇佑着这一方灵土,养育了世世代代的子民子孙,它贡献了所有的一切,也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大树被锯倒运走,小树被砍光送进灶堂,青草因失水而枯死,连埋在土里的树根也被挖走当柴烧,几处稀稀拉拉的枯草还被上山觅食的羊儿连根啃光
山体滑坡,土壤一日日地流失干净,泥石流一年甚于一年,可怜这光秃秃的山岗,一次次地被瘦身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