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天晚上,嘎子可能是耐不住孤独和寂寥,自己又出门了
它溜达到我家前十几排的一家门前,停住了
它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进了这家的门,嘎子也悄悄地跟了进去,那男人没有关好大门,嘎子过了一会儿自己就出来了,但嘴里却还叼着一条男人的裤子,还有一件女人的花裤衩
嘎子出了门,没有回家,它站在那家的门口一声声地嗷嗷地叫起来
因为是夏天的夜里,人们睡得不实,又被嘎子一顿不停的吵叫,他们起来了,走到门外,走近嘎子,他们拿起嘎子嘴里的东西细看
他们惊呆了
其实不光我一个能吃,新兵当中能吃的多了,大约都是跟我差不多的家境,所以逮着机会就狠吃
有一天战术训练,强度相当大,不少人在训练场上累得呕吐,可是晚上开饭时,没有一个人胃口差
碗大的馒头,一个至少二两重,我一口气吃了十二个
全班七个兵,一共吃了八十个,吃得炊事班的老班长骂娘开了,“妈的,吃国民党的啊?”最后吃光炊事班所有的馒头,实在没得吃了,才罢嘴
那些同样来自南方的新兵们,也不再挑食了
读中学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参加踩莲根了
脱掉衣服下田之前,特别冷,寒风吹得皮肤直起鸡皮疙瘩
但一踱进稀泥巴里,反而不冷了,甚至感到有些暖和
这时,就用脚趾慢慢地往前后左右试探,倘若触到又滑又硬的莲根,就顺着粗壮的主根把周围的泥掏疏松,踩断那些裹着的草根和莲的细须根
待莲根四周都已疏松,就可以轻轻地用手将莲根拔出
遇到泥巴稍硬的地方,就得多用点力,但如果用力不当,稍不留心又会将莲根踩断
因此,踩莲根还是一门技巧性很强的农活
记得我刚学踩莲根的时候,开头觉得很好玩,踩了一上午,就有点挺不住了,那活儿很累人的,一只脚要支撑身体,另一只脚不停地探来探去
偶尔,还会踩在鳝鱼的身上,吓人一大跳
踩到傍晚,大人们踩满了两大箩筐,而我们只踩到半箩筐
不过,看到自己的劳动果实,就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累了
踩莲根一般是在春节前,那时上市可以卖个好价钱,然后换回一些年货,也换回我们读书用的笔墨纸张,因此,童年对莲的记忆,不仅是它艳丽的花,还有莲的根
一晃,离开故乡又几十年了,逢时节莲花可以看到,莲根也可以品尝,踩莲根的事却成记忆了
拥有一个树皮卷的喇叭,一直是我的愿望,而我却一直都没能真正拥有过自己的一个树皮喇叭
并不是我抢不到柳枝,而是我不去抢,也不敢去抢
有好几次我都央求父亲也做一个树皮喇叭给我,可每次我都被父亲狠狠地训斥一顿
还未上学时,从不计较跟别人争比什么,有时过端午父亲也做一个树皮喇叭给我,可每次我都把它丢过一边,只把母亲跟前跟后,等着母亲包好的粽子
上学后,见别的孩子五月五“吹喇叭”,自己也就想要一个吹吹,可每次父亲都说:“咋把学习不抓那么紧来?”然后就是一顿痛斥
我思想很正统,但同时也很反叛
我一方面努力克制自己遵规守纪,一方面又不断说服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讨厌崇高,讨厌道貌岸然,那时读了小仲马的《茶花女》,迷恋他的坦诚,同时也对玛格丽特寄予了更多的同情,她化解了我心中关于美丽,关于崇高的文化积淀,使我进一步认识到诚实正直的人才真正值得敬畏,而不是简单的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