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去我姥姥家,因为我从小是我外婆带大的,我喝不惯海边的水,咸咸的,连吃的稀饭都有那种海水的咸味
那时我去姥姥家,姥姥家邻居小孩子看我的眼光都好像我们小时看城里的小孩子那种目光,和我玩时,他们都让着我,我要什么他们总先就着我,小小的我竟然有几分虚荣心的满足
蝉儿出没的时节,我们比蝉儿们更盼望天黑,甚至等不得天黑
一俟放学铃敲响,便家也不回,各自鸟儿般飞向一片片林子深处
林子里积满了枯枝落叶,间以星罗棋布的鸟粪与羊屎蛋子,要想找到把洞眼做得小巧隐蔽的蝉儿,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
况且蝉儿们已经验多多,机警得很,稍微一点动静,便会从洞口缩回洞底去
所以发现了目标也不可莽撞,须蹑手蹑脚,屏气敛息,于一侧蹲下身子,用小手指或比小手指细一些的柴棍儿,把它米粒一样大小的洞眼轻轻戳破,再悄悄续下去诱它上来
蝉们多半会犹豫一霎,不认为你的手指或柴棍儿就是它要寻找的可靠的大树
它抓抓你的手,挠挠你的柴棍儿,试探得你有足够的耐心了,才将信将疑地爬出
我们一般沉不住气,就在每一个可疑之处乱挖乱掘
这些煞费苦心的挖掘多数情况下是徒劳的,可我们不在乎,我们在乎的,是这份工作本身带来的快乐和生趣
寰球有多大本来没有设置,十足在于于你,你看法的人每多一个,寰球就大了一分;你所看的日落越多,就越大了一分;你流过的泪液越多,就大了一分,直到人命极端将至时,你欣喜的轻轻叹了口吻,看了暂时客满的亲朋,回顾起昔日的青涩的爱人笑着瞥了瞥这尘世的惊鸿宴
女人却,只是不肯轻易迈出这步
漫道人家说天涯何愁无芳草说干了嘴,只是舍不得多走几步,懒得多走几步
只怕松了手,眼底这张半新不旧歪歪倒倒的坐椅就被人占了去
宁肯多花点时间在它身上重新打磨,上漆,抛光
尔后喜滋滋地叫人看:“看!又是一把好椅子!”宁肯守着一份没有开始,当然亦不会有结束的回忆卿了此生
阳光乌云蓝天,一幅天然画,朵儿大树小草,一片故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