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兄妹在电话里商议一番,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调查清楚这个女人的来龙去脉
对于老爸要重新找老伴的事情,我们曾在回家过春节时把这事纳入了我们家的议事日程,争论一番后达成了一致意见:老爸要找个老伴可以,只要对方贤慧,人品好,没有太重的家庭负担,能够安安心心过日子就行
如今家里住下了一个我们不知底细的女人,并且才几天,就让老爸爱得晕头转向,跟在她屁股后面今天去这儿明天去那儿的遛哒去了,听姐说老爸最近几天还要带到城里给她买一副金耳环
犹如有少许终是遗失了
太阳的光芒让所有的人低着头,或懒洋洋的行走,或默默的想着心事
他们的皮肤黝黑,躺着汗水,他们的鼻孔沾满肮脏的灰尘
他们在天地下行走,不停地行走,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从一个城市走向另一个城市,只要需要他们就会不停的走
他们的火气似乎都挺大,一点就着,他们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和你大声叫嚷甚至和你动刀子
在夏天你需要收敛,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凶杀偷情吸毒强奸,什么都会发生
在白天,在车站,那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人们像烤熟的面包一样被运来运去,肮脏的座位上到处是汗臭脚臭,男人的烟味,女人的从汗水中蒸发出来的香水味
司机的破录音机里传来刀朗的歌音,有人跟着大声哼唱
有人上车,带着十多只鸡,那是一个小贩,我像他的鸡一样昏昏欲睡
我要到别的地方去,司机迟迟不发车,我在肚子里一千遍的骂娘,无动于衷,我把愤怒写满脸上,没人理我,我根本就不存在
我在车厢的热气中一点点蒸发
车上的旅客不停地催走,那个肥胖的老板娘斜着眼看了我们一眼,一语不发,她有她的打算
她身上的肉像蒸熟了一般,胳膊上长满了疖子
我们都活的不容易
等吧,我们的一生有太多的时候需要等待,有没有耐心都是如此,除了等待别无他法,只是有时候等来的并非是我们心中所愿
我正在一点点的走向死亡,在漫长的等待中
我并不明白我要等的是什么
“我是到后边的村里拆屋挣钱的
”
那时候交通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从南京站坐火车到家乡有七站路,我记得清清楚楚,南星桥、钱塘江、长河、夏家桥、萧山、钱清,然后就到了绍兴柯桥
到站的时候往往已暮色初上,因为夜间的路不好走,爸爸便划了船来接我
薄暮微寒,轻舟泛过,两岸秋虫轻鸣,萤火虫点点闪闪,恍若群星
偶尔会遇见几条夜间出来打鱼的船只,河埠头还有三三两两洗衣洗碗的村妇,一派怡然恬静的田园风光
这种滋味与西湖上泛舟大不相同,游西湖是为了纯粹的赏景,而在这里却能真正找到心的宁静
多年以后当我故地重游,在簇新的柯岩景区、鉴湖景区前总有一种莫名的惆怅,我熟悉而又陌生的故乡啊,你就如当年那个坐在船头初怀心事的少女一般,已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