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前来,天然是期盼的
期盼归期盼,爱好归爱好,但我却并不蓄意这漫漫细细下个不停
时于今日,我已不复年幼,有了本人的工作,穿越在这茫茫都会之中,固然我再有几分诗意,固然我仍旧我,那颗热血欣喜的,幼年轻薄的,大肆的青春,早已被风霜雨雪而磨厉的不慌不忙了
寒流来袭,连着几日降温,刚有的一点暖意,又归为冰点
风肆虐着,不可一世地撼树敲窗,扬沙,起尘
躲在屋子里,听风,玻璃窗发出打击乐的脆响,树梢上漫过的,是一浪接一浪的哨音
惊得全身寒颤,收起的棉衣,不得不重新翻找出来,再次把自己裹严实了
掰着指头算,雨水过了,惊蛰也过了,现在应该是仲春吧
书上说:雨水节气,桃始华,食庚鸣;惊蛰时分,鸿雁来,草木萌动
瞅瞅周围的一切,树秃草枯,一派萧瑟,背阴处,冰雪尚未融尽,分明还是冬天的模样
春意遥遥
午后上班,见时间尚早,选择步行,路边的景物已经熟悉得闭眼可知
最喜在“城建”的楼前把脚步慢下来,欣赏大厅里的花花草草,真多呵,花市一样热闹
茶花,杜鹃,瓜叶菊均开得蓬蓬勃勃;一品红的叶子,上红下碧,界线分明;还有情人草,芦荟,橡皮树,绿得无所顾忌
与室外的枯冷相比,两个季节
一家食杂店的檐下搭了木板,上面一溜摆着冬储的大白菜,老叶已经被剥去,只剩下黄白的菜心,水灵灵地晒着太阳
走近了,发现每棵菜上都有一道纵向开裂的缝隙,崩裂的感觉
裂缝处,倔强地拱出花轴来,上面开出几朵嫩黄的小花
许是被禁固的太久吧,花轴已经弯曲盘绕的伸展不开了,花也皱缩的厉害,辨不清花瓣和花蕊
第一次看到,花开得这么悲壮凄美
要怎样的一种力量,才能突出重围,获得这一线生机?不知怎么着,就联想到旧时女子的小脚,在长长的裹脚布里,认了命,真是女心伤悲
每年这个时候,乡下的母亲都要把带根的大白菜切掉三分之二,留下根部,削成棱锥形,栽到废旧的瓦盆里
等天暖地气升时,再移栽到门前的菜园里,用秫秸圈成篱笆
吸了天地之精华,它们开始疯长,抽出长长的花轴,花轴上开满黄色的小花,那些花一日艳似一日,招了粉蝶来戏嬉飞舞
这时,就是古诗中的景了:远远围墙,隐隐茅堂
小园几许,收尽春光
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也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
食杂店的拐角处有一株植物,年年最先开出黄花,衬了灰蒙蒙的枝丫和背景,甚是明艳,我们习惯叫它迎春
不经意看到宗璞的《二十四番花信》,他写道:“迎春、连翘争先开花,黄灿灿的一片
我很长时期弄不清这两种植物的区别,常常张冠李戴,未免有些烦恼,也曾在别的文章里写过
最近终于弄清
迎春的枝条呈拱形,有角棱
连翘的枝条中空,我家月洞门的黄花原以为是迎春,其实是连翘,这有仲折来的中空的枝条为证
”我好奇地上前折一枝验证,竟然也是中空的
原来,一直在那里默默开且落着的,是连翘,以前错认了它
连翘的芽苞已经鼓起,有些许黄色微露,它悄悄告诉我:春欲来
(三)春日迟迟
来吃一口梦做的晚餐,把世界放在胃里化成血
我是多么怀念1995年在天水师院2号楼622宿舍听唐朝时的情形
那时候我初恋,容易感动,容易夸张,容易记下一切细小的事情
我听见丁武高耸入云的合金般的嗓子,他的京剧高腔,他的吉它效果器中的特殊嘶鸣;刘义军快速而准确的和弦,让人连分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张炬沉稳的低音,像入静的禅思,不可思议地修饰着所有的音色;赵年,这个形同匪类的鼓手,他手下密集有力的鼓声,如江水拍岸,汹涌不息……
记忆是从过去走来的,他要借助于一块马德莱娜甜饼,一阵汤匙搅到浓咖啡时在青花磁上碰撞的声响,一连串响彻于荒野的铁轨的卡嗒声,一个似曾迷恋过的笑容,那些美好的记忆袭来的时候,总要先带来一些强烈的预感,让人尽情地分享那片刻的慰藉
题记:黄山,我扑入你的襟怀,仍旧是数轮,每一次的诧异都令我叹绝连连
不只由于你的澎湃,你的宏大,你的险峻峥嵘,你的秀美奇伟;更因你的疏卷气韵,你的变换漫缈,你的万物奇珍,你的哲思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