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时候,定西的风是热情的,像这片土地的情人一样热情而开放,落落大方而且楚楚动人
有了它,这片土地就奔放快乐,就充满了生命的波动,就来了精神,就随风摇摆,就展示自己优美的曲线:它们倒下,又挺起,再倒下去,再挺起来
脚底下就是那么一丁点的土地,可是却让它们左摇右摆地晃出了一个大世界
不知道的人看上去,觉得这叫做不安的动荡,知道的人,觉得这才叫真正的镇静——你看它们那么样地东倒西歪,却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响
像定西的人,就是这么镇静于风中雨里没有一丝声响
当然,如果没有了它,没有了这样热情的风,田野里那些成片成片的杂粮们就生长得好不寂寞
列车咣当地格登了一下,“一定是上了小铁桥”,我心里一动:“那么马上就是渭南镇了”,我的眼睛睁得更大、更茫然,同时也更绝望了,因为五六年来,唯一的一次看到这个与自己的生命有着九年因缘的小镇的机会,眼看马上就要消失了
17、还是喜欢你,谁都没法比
50、征服世界,并不伟大,一个人能征服自己,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在我们这里,牛马驴骡这些做农活的家畜,本叫做“头口”或者“头户”
在当地,不知从哪年哪代把音念转了,叫做“头顾”
这其实是说,在那些日子里,牲畜是一个农家的主力
好比在讲,翻开户口本看时,第一页的不是人口,而是个牲口
父亲几乎是一辈子的农民了,使唤了一辈子的“头顾”
他讲起里面的故事,如同翻晒自己的一件老头皮大袄
而对我来说,不异于去窥视一个业已被流沙湮灭了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