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轻视的身体:家族另史及我的被出生(一) 沈荣均 一 一个人可以触及当下,伸手便是
可以寻找曾经,回望便是
可以切近将来,抬头便是
伸手,我触摸到一个人
回望,我看到一个影子
抬头,我撞破了一个梦
在虚拟的前提下,叙事让这一切可能性得以清晰实现
比如,现在我来叙述自己的生世
这样说,也许有些滑稽
就像乡下老人们的离世
老人们掐算自个儿阳寿已无几日的时候,无一例外地要找来好多人,年老的,年轻的,也有一群半大的孩子
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叙说,也不管前来的人听不听得进耳朵
老人们的讲述,主题和线索都带有鲜明的自我解剖色彩
譬如,打来到这个旺盛的家族,一个人曾经尝试了许多的努力
成功了一些,也经历了不少失败
老人严谨的叙述,还是被我发现一个漏洞,他们总是刻意回避了一个重要的话题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向那些即将告别村庄的老人问过一个同样的话题——那么,来到这个家族之前你又是怎样呢? 所有的老人都没能回答上我的问题,或者说他们的回答未能让我满意,就已义无返顾地离世了
老人们的离世是无可能自行决定的
正如我无可能决定自己的生世一样
我无可能决定自己的姓氏,因为我的血脉无可能决定
我的出生,仅仅被某种不可示人的力量掌握
我问我的母亲,我从哪里来?果真如村庄里一直传说的那样:刮风刮出来的,霹雷霹出来的,垮山垮出来的,锄地锄出来的,打检水竹筒打出来的,砍大树砍出来的,甚至跌更斗跌出来的吗?母亲笑而不答
村庄里所有的女人一概笑而不答,她们的笑意里似乎胸怀深刻的城府
如此明白的一个话题,为什么在村庄的女人看来,仅仅演绎成了暧昧的一笑呢?她们千篇一律的笑容里,难道蕴藏着某种暗示的成分,而我又不得而知?这让我很不解,也很不满
我想我的猜测也不是一无四处
我的出生,对了,叫被出生也许更有说服力
我的被出生与村庄里曾经的所有的重大事件一样,注定不能逃脱某一次偶然的命运抉择
上初中时,学习英语,读到“I
由于永胜历史发祥久远,并从明朝时就和中原文化大规模交流,至使永胜文化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并造就了更多的文人
永胜文人之多,也是让人难以想像
据《新篡云南通志》、《永北直隶厅志》、《永胜县志》记载,早在明弘治正德年间“澜沧卫”时,就有一神童张宗楚
此人没有进过学堂,七岁时,就能吟诗
上学后,成绩非凡,对书法诗赋极为精工,以神童身份应试举人,朝廷征辟为翰林院秀才
(见万历年《云南通志》人物,《滇系》卷七十六杂载,乾隆《永北府志》人物、艺文
《新篡云南通志》卷十六)
明朝一代,云南省共举神童十五人,张宗楚便是其中一人
可见,永胜历史上的文人非同一般
第二天,他骑着青骢马,径直来到西泠桥畔
不知何故,四目相视时有种电光石火的感觉,他吟诗赋颂,才高八斗,她抚琴浅唱,曲调悠扬缠绵,他们传递着眷恋之情
小小说,你是相门公子,我是青楼歌妓,还是请公子自重!他紧执小小的纤纤小手,指着门前的松柏跪下焚香起誓:青松作证,永不负心,愿生同裘,死同穴,若生离异,神当戳之
小小幸福地笑了,她知道他就是自己要等待的人,一生相守的人
22、你把我看的轻如鸿毛,就别指望自己还是我心中的泰山
在一块石上小坐,石上布满干枯的青苔,有落叶,有积尘,有半枯的石韦
有栲树板状根牢牢攫住岩石,将它慢慢勒紧,撑裂,与石融为一体
坚韧而持续的执著是可怕的力量,石也是有情的,因为石开了,石死了
在纷繁的森林底下探寻一切生命的发端是不可能的,这些互相关联的、活生生的植物为我展开了一幅自然的浮世绘
藤绞杀了另一棵藤,这棵藤正攀附在了一棵大树之躯上,这棵藤将被另一棵更加凶猛的藤杀手所替代
沉寂的死亡的阴影在幽暗的林间萦回,落叶的气息让树林深处的宁静变得沉重而忧伤
一只鸟在我们的听觉之野鸣叫着,孤单而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