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菲是娴静的,内在、聪慧和美
上课,我一直看她的后脑勺——马尾辫总是黑黝黝的,翘上去再弯下来,曲线就像薄云背后的月亮(然而曹菲对此一无所知,或者知道装糊涂——女孩子的矜持或者说传统所赋予的美德在我看来都有些虚假)放学了,她要回家吃饭,我早早站在学校右边的山冈上,靠着一株不过十年的核桃树躯干,与夏天飘飞的蝴蝶、蜜蜂和微微摇动的茅草、黄菊花一起,看曹菲融合在众多的同学之间,然后再慢慢分离出来,独自一人,从巨大的河滩上轻盈飘过,隐没在炊烟的村庄
冬天大雪纷纷,我也站在那里看,有时候雪下得大了,我会抽时间,挖干土垫路面——所有这些,曹菲根本不知道
曹菲唯一知道的是我夹在她语文课本里那张纸条:“一个人爱上另外一个人,就像一条犍牛跑进丰美的草原
”(这句话过去了20年,再次重复,心仍旧疼,火烧一样,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打在白色的键盘上)我平生第一次说出的“爱”——单纯而脆弱的词语,包含了一颗苍茫、蓬勃而又惶恐的心
我没想到的是——曹菲竟然把它交给了老师,我脸红,沮丧、绝望就像洪水
当班主任在讲台上义正词严的时候,我深深埋下脑袋,真的像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
有些人不喜欢视频,不喜欢声音,你必须提前问,否则,有人可能很忙
向导说得认真,态度庄重,我也不便再刨根问底儿,“知道自己的位子,彼此和谐,才能共生共存
”且不管这老虎槽子今天还有没有老虎隐匿,向导的话语中蕴含的哲理,着实给我另一种启迪:凤栖梧桐,龙霸怒海,鹰击长空,鱼翔浅底,虎踞深山,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位置,古人今人,凡人伟人,当然包括我们自己,都是如此
我说:"听你的
"
此刻,一晃这么有年往日了,十足都犹如跟跟着时间的脚步渐行渐远,惟有原地的我还在强颜欢乐,徜徉在一部分的城池里,径自遥望天际,看苍白的月弯勾住过往的陈迹,对着时间悼念开初,大概我所享用了,也只是是那一抹暗淡的忧伤结束,当我静静地回顾回顾的功夫
已经的画面都成了昙花一现
留住的那涩涩辛酸和退色的条记本,及至于我还没忘怀那片浅笑的生存,遽然想问一句,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