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给我买了一个油饼抹粽子
这是我从来没见过没吃过的,对我是大喜过望了
油饼在那人的油篓里捂得好酥软,从另一个坛子里他掠了一筷子糯米糕上来
好像是五月了,太阳已经很毒,我们坐在一棵小树下歇息、看人
荫凉很小,需要不断挪动
我吃
父亲抽着一棒烟,看我
有几个脏兮兮的孩子过去过来看我的手
我不敢要第二个
父亲在他生气时经常骂我们,他想一巴掌把我们扇死
父亲的巴掌好粗好大,能遮住天,我真担心哪一天父亲真的生气了说扇就将我扇死,像扇灭一盏灯
我曾经看见我庄的牛二,干活回来,他家大女儿岁贵哭着要馍馍吃,牛二一气把岁贵扔上窑顶
我也经常听庄子里的大人骂孩子,再讨厌我把你摔了响炮
费了好多心思捏起来的泥响炮,被一只手抬起,向周围人看看,然后扣下去,啪地一声,什么都没了
沿了河水慢慢走进去,不时有年代久远的大树斜斜伸到河床上,也有老树的根系纠缠得如多丝糖一般暴露在河岸
朋出嫁了
她常说,他最大的优点,就是非常大度
她当他面谈的话题,绝大部分是我
但他一点也不生气,也没有介蒂
所以她说,他不是平常的人
我笑笑
她也笑笑
她理解我,不须我说出来
只有不平常的人才找不平常的人么
但我们都是平平常常的
在茫茫人海里,我们连沙粒都不如
但我们能成功地保持着同学的情谊
这就很够了
很快的,咱们暂时就有满满一堆幼年的回顾,插上树叶做的眼睛鼻子,树枝做的双手,似乎回到了那如糖似蜜高枕无忧的从前
唐代侍朗刘伯刍所居住的巷子里,有位卖胡饼的人,刘伯刍每天早晨路过他家门前,都能听到他在酒垆前唱歌,快乐而轻松,这令刘伯刍羡慕不已
刘伯刍把他叫来,给了他万钱,让他多增加点本钱,每天用胡饼来偿还
当刘伯刍再次经过他家门前时,却再也听不到那悠扬的歌声了
刘伯刍很纳闷,叫来问他:“为什么停止唱歌了?”这人回答说:“本钱既然增多,心理负担也就大了,没时间再唱歌了
”看来,轻松不在于物质的多少,不在于地位的高低,而纯粹是人的心灵对物欲对地位的一种大解脱
北宋词家柳永咏叹道:青春都一晌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太轻松了,简直令人羡慕死了!只可惜现在人们舍不得用了一文不值的浮名换取几斤暖烘烘的烧酒来喝罢了,还得为几角钞票碌碌奔波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