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她面前走过,发现她手里捏着一支手电筒
我顺着平缓的阶梯走到最后一排
最外侧那个座位上坐着一个小伙子,正在吃麦当劳
最里面两个座位坐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坐在最最里面的座位,小男孩坐在外面那个座位,他们正在说什么小话
看上去像一对小情侣么,我一向觉得小情侣是非常可爱的,尤其是小姑娘,虽然马上就要庸俗得不成样子,但至少现在还保留着一份真(咦,我怎么知道的?)
我选择中间一个位置坐下来,距离小伙子两个座位,距离小情侣三个座位
我觉得这样的选择是非常恰当的
我把背往椅背上非常舒服地一靠
我对于槐花的认识,也渐渐淡忘起来
那个看瓜的小哥只有十来岁的样子,他被躲雨的人拥到了瓜棚的嘴里边,身上穿着一个小短衫子,在雨气的潮湿中寒颤着
后来,不知道怎么,我娘的精神就有点恍惚起来了,没人的时候自哭自笑,经常半夜里不睡觉,眼睛睁得亮闪闪的,古怪地“嘿嘿嘿”,我的汗毛一根根全竖起来
我爹就也不睡了,眼睁睁守着她,坐以待旦
白天我娘情形好些,有时糊涂,有时清醒
清醒的时候也做饭也绣花,糊涂劲上来就到处乱串,随地乱躺,身上全是泥,头发上沾满草棍
我爹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拉她回家,她就把我爹抓得鲜血淋漓,有一次甚至抠下一块肉来
千哄万哄哄回来,安顿好,让我看着,我爹就从炕席底下摸出金贵的五毛钱,跑到集上给她买一碗饸饹端回来,要不就用一张老荷叶托几个小水煎包子来
饸饹上飘着油星,包子煎得焦黄油亮,喷香!我娘一口一口吃,我爹就坐一边抽烟,看着她,喉结一下一下动
我娘有个毛病,就是爱剩饭,多好的东西剩下一口就不吃了,我叫我爹:“爹,你吃了吧
”他不肯,让我吃,我也不肯
他就硬逼我娘张开嘴,给她强喂下去
我爹力气大,强壮得象头牛,不过除了这种时候,真没见他对我娘用过蛮力
据说他们两人还到一个小饭馆去喝了酒,很友好的样子
回来后,队长开始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