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四叶草的发现,只为我们那场最美的遇见
“没有,她一进睡房就把门反撇了
”张连国在前面倒土坎,他手里握的柏木杠子粗大白亮
“那你想不想啊?”黎抗美满脸涨得鲜红
“咋不想?可她老汉儿说还要等两年
”张连国把木杠插进开裂的土层,使劲地拗
旁边有人开玩笑问,张连国,你总摸过?张连国不答,放下手头的木杠,望着坎下的人傻傻地笑
他的笑里是满足
张连国还是民兵排长,公社、大队、生产队开批斗大会揪人的时候总少不了他
“把地主老婆子王赵氏揪出来!”主席台上话音未落,张连国一个箭步就到了王赵氏身边,手已经伸到了王赵氏的衣领
“把右派分子戴正友揪出来!把地主分子王生厚揪出来!把富农分子张少芳揪出来!把走资派李光泉揪出来!把反革命分子何长青揪出来……”张连国斜挎着步枪,戴着旧军帽,一次又一次地揪人,他像是真的在“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胡山林家的火炮子响了,张连国结婚了,但胡玉萍并没有被炸成几塔子
在冬水田里,在路口核桃树下,在学大寨改造出的花生地里,我不止一次听见张连国向未婚青年传授婚姻的秘诀
张连国把他老婆胡玉萍的身体赤裸裸地描述给别人,把他与胡玉萍在床上的细节无遮无拦描述给别人,张连国欢喜地笑,露出整排漆黑的烟熏牙
张连国是真实而无耻的
我的大爸王生厚也是社员,却是戴了“地主分子”帽子的社员
他总是被剥夺开大会的权利、看电影的权利、参加周总理和毛主席追悼会的权利
别人在三合土坝子里听报告、吃红苕干、编背篼搓草绳,他却要上老林背柴,除非要揪斗他;别人进城在新广场听王洪文致悼词,他却在生产队挑大粪;别人抬着长凳去看电影,他却一个人脱了衣裳在饲养场为生产队劈柴
大爸是黑名单上的人,公社的广播早已把通知传了到各家各户
大爸有过一个女人,死了,是个瞎子
大爸跟“高头婆婆“过,跟“高头婆婆”一起挨批斗
“高头婆婆”就是王赵氏
大爸挨了揪斗,脸上还是笑,走过路口的时候照旧与社员同志们打招呼
揪斗过大爸的人见了大爸,脸上也是笑,像是刚从舞台下来,根本没在乎戏里的事,比如张连国
看多了台上台下,真觉得开大会是一出戏,大爸之流的坏人就是戏中人
大爸在自留地里种包心白,松土、除草、灌粪,包心白长成了男孩子的光头,割回来与腊肉熬了吃
“包心白,包又白,找个婆娘莫出息(xie
我清晰的记得,当第一次带上红领巾的时候,那种发自童心的激动心情
我们曾在队旗下宣誓: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我们是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当我们加入共青团的时候,我们那颗年轻的心是如此激动,于是,我们发出了这样的誓言:时刻准备着,为了我们的共产主义事业
李云城没有专利,但它已被习惯了
这个女孩一次又一次地给了他,他再次把糖果放在瓷杯里
魔术是叶伟看不到那些糖果
谁人下昼,阳光更加激烈,尹小田又一次到达书院独一的小水畦边,手里握着那瓶廉价的花露水
一对对情侣从水畦边过程,没有人提防到,这个胖胖的女生脑筋里正举行着大张旗鼓的大变化,乱得像一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