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生最后的一件幸福事,就是死得其所,比如一个农民死在土地上,比如一个战士死在战场上,比如一个水手死在大海里,可是我的父亲却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对于一个半是农民半是工人的父亲来说,这不能不是他最后的一件憾事
前年,我们终于在老家里找了一块向阳的山坡,把父亲的骨灰埋葬在了桃花园里、高山之上,村子背后,我想:我的父亲应该能够安息了
愿坚实的大地宽厚地收留他倔强的灵魂吧——他是那样地向往着大地!
我说了店名,却又拗着不要接
“我就洗好了
你先回家吧,我洗完就回”
1、关谷:活到老,学到老,原来这就是服部半藏流传下来的东西,那他一定死不瞑目了
这一天是农历四月初八,佛教中释迦牟尼的生日,镇子里的惠安女们差不多全集中在镇南的一座维西小寺里
我打量着这些老阿婆们,她们赤着脚,穿着鲜艳的惠安女的服装、露着肚皮在院子里穿梭忙碌,她们的头巾在带着咸味的海风的吹拂下不停地摆动着,系在腰间的银链子在阳光下闪着灼灼的光芒
她们笑着,说着我无法听懂的语言
当我把相机对准了她们,正准备拍照时,她们笑声更加尖脆,赶紧用手遮住脸庞,害羞着立即躲开
而过不了一刻,她们便又主动地走了来,并且拉着腼腆的同伴,摆出姿态,让我给他们一一拍照
她们并不问你是什么人,也不向你索要这些留有她们身影的照片
我想只有惠安女才有这种与她们的年龄很不相称的天真和单纯,于是,你不能不觉得这些惠安女是一些多么好的女人
这是一条用生命开拓的道路,千水奔腾,万仞摩天,所谓的“路”,就是这一峰接着一峰的千山万壑
这些用无数生命踩出来的山间小道,隐藏在陡峭跌宕的高山峡谷中,一边是刀削斧劈般直插云天的山峰,另一边是万丈悬崖汹涌咆哮的峡谷大江,山连着山,波接着波,连绵无边,永无穷尽
单边道上云遮雾罩,谷深水急,人在半空中逶迤而行,山高路陡行路难,走在这细仄弯曲的山路上,人马稍有不慎,刹时便掉入滚滚江中,连尸骨都了无踪迹